一品王妃。”
云冉听出皇后语气中的柔软,也软了语调道:“王妃就不能救人了么?众生面前,人人平等,何况我道门教义便是仙道贵生,无量度人,要我抛却道心,枉顾生死,那我过去十几年的经不是白念了。”
郑皇后再次噎住,少倾,她道:“可你已不再是道士了。”
云冉:“……”
她不懂,道士和王妃是不可兼得的身份么。
“表姐,倘若那日是你在河边,你会凫水,看到那孩子落水,你会救吗?”云冉问。
郑皇后对上自家表妹清澈如镜的乌眸,默了许久,垂下眼:“不会。”
她道:“不是每个人都有你的勇气。”
云冉道:“倘若……我是说倘若,倘若落水的孩子是大皇子,你可希望有人跳下去救他?”
郑皇后:“……这是自然。”
话落,两人都静了下来,没再说话。
云冉看着皇后沉默垂下的脸庞,抿了抿唇,而后伸出勾住她的手,用极低的声音道:“表姐,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开始那些话,其实不是你自己想说的,对不对?”
郑皇后心头一颤,愕然看向身前这张近在咫尺的明净脸庞。
云冉道:“我不傻,你若不是中邪了,便是有人让你说这些。”
“我猜……是太后?”
“看你这表情,我猜对了。”
云冉干巴巴扯出个笑:“我就说嘛,你今日的口吻与兰桂嬷嬷那般相似,原来真是太后娘娘吩咐的。”
郑皇后反握住她的手,蹙眉低声:“冉冉,不得胡说。”
云冉轻轻垂下了眼睫。
郑皇后见她真不吭声了,以为是自己太凶了,犹疑两息,柔了语气:“我并非呵斥你……”
“我知道的,表姐。”
云冉仰起脸,朝她浅笑:“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意思,而且我方才只是在想别的事。”
郑皇后:“什么事?”
在想怪不得殿下不喜太后。
就连她,也不是很想与太后亲近了。
淡嫣色的唇瓣翕动两下,云冉知道在宫里不能乱说话,尤其是涉及太后,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没什么。”
郑皇后分明看到小表妹的眼里一闪而过的防备。
心底蓦得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可转念再想,这或许是件好事——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
时隔半月,再次回到景王府,云冉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与踏实。
明明之前那般期盼着去温泉行宫,可真的去了,发现也就那样。
怪不得有句话叫做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云冉快活地在湛露堂的床上打了几个滚,外头的天色已然全黑,到了用晚膳的时候。
她从床榻起身,问:“殿下呢?还没过来吗?”
青菱迟疑稍许,方才躬身道:“奴婢先前问过常春公公,他说若是殿下过来用膳,他会提前派人知会一声,只这会儿……”
她没往下说,云冉却明白了:“他不来?”
青菱僵着笑容,没敢接这话。
云冉虽有些纳闷,不过去行宫之前,她和司马璟也是各睡各的院子,如今回来了,恢复从前的状态,倒也合理。
只是他从前还会来她这用晚膳,教她学琴,和她亲吻……
这些,他都不做了吗?
青菱见自家娘子蹙眉不语,只当她心里难受,忙道:“娘子,不若奴婢去深柳堂请一请?”
“不了。”
云冉看着窗外黑黢黢的天色:“他知道我每日用饭的时辰,要来的话早就来了,现在都没来,说明就没打算来,又何必叫你白跑一趟呢?”
青菱忙道:“为主子办事,不算白跑。”
“知道你忠心,只是没必要。”
云冉耸耸肩,撑着双手从床上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