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处分。”
对方这样坚持,辅导员也不好说什么,转身回了急诊室。
江崇礼依旧坐在那里,垂眸按住手背上贴着的纱布。
很冷,他上衣只穿了一件深灰色的羊绒毛衣, 没穿外套, 手指快冻僵了, 所以感觉不到疼。
他盯着一处发呆。
鼻腔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很重, 在不通风的走廊角落处甚至有些刺鼻。
江崇礼不喜欢这种味道, 但他的厌恶是透明的。
耳边静悄悄的,却似乎有很多声音。
女人的哭喊、尖叫,水龙头哗哗作响。
水壶内胆炸裂的脆声, 最后全部归结于一声沉重的闷响。
喉咙里不断涌出胃液,晕眩、恶心、想吐,久违的感觉席卷大脑。
他深深吸了口气, 弓下身,像是把自己埋进水中。
“江崇礼!”
“哗啦”一声,熟悉的声音把他抓了出来。
水珠溅了一地,江崇礼猛地睁开眼。
“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林序南双手捧住他的侧脸,手指按在他的脸上,慌乱地拨开额前的碎发,“好凉,江崇礼,你怎么了?”
江崇礼微仰着脸,感受着指腹胡乱的触碰,像光斑似的落在他的脸上。
很温暖。
江崇礼抬手想去握林序南的手腕,握了个空。
林序南飞快脱掉自己的羽绒服,把江崇礼整个罩了起来:“不就是打了一架,你打输了?没关系,不丢人。”
“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吧,”蒋辰姗姗来迟,“江神怎么看也是胜方MVP结算界面。”
“还胜方……”林序南把羽绒服的拉链拉上,“手冷得像个鬼一样。”
阮知文把自己的海绵宝宝暖手宝塞到江崇礼的怀里:“江神,你可别发烧了。”
好吵。
江崇礼眯起眼睛,任由林序南折腾自己。
但是很暖和。
“不生气吗?”他忍不住问。
林序南的视线落在江崇礼贴着纱布的手背,看一眼,又看一眼,最后还是忍着没去碰:“没空生气,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看看张子尧。”
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的小指被勾住。
江崇礼声音低低的:“我先动的手。”
急诊室内,医生缝针完毕,正做着收尾工作。
张子尧面色如纸,咬肌紧绷,他的脸上蒙了层薄汗,剧烈的疼痛使他说不出话。
林序南几步上前,在张子尧手掌裹上纱布的前一秒,看到了横在对方虎口下方狰狞的伤口。
心猛的一沉。
怎么这么严重?
林序南问:“医生,严重吗?”
“还好,”医生回答着,手上的活也继续,“没伤着筋骨,回去养着就行。”
事后,经辅导员现场复盘,江崇礼和张子尧在争执中打碎了一个热水瓶,而张子尧在跌倒时又恰好按在了摔碎的碎片上。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可以定义为人为,也可以定义为意外。
可问题就出在一般同学之间发生争执,都会秉承着“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默认处理方法,基本都是私下里解决,不会刻意惊动校方。
而这两个人,不仅是张子尧,甚至先出手的江崇礼都不愿意和解。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但林序南明白。
他抿了下唇,面向辅导员:“我们是愿意和解的。”
张子尧一怔:“你们?”
“哦,”林序南立刻更正,“江崇礼是愿意和解的。这只是一场意外,而且都是一个寝室的,老师您给他们一点时间可以吗?”
辅导员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于是就把这个棘手的事情交给了林序南。
诊室里只有他们两,林序南快刀斩乱麻:“能和解吗?子尧。”
张子尧冷冷道:“这好像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