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降谷零动作微顿，拧好装满海水的喷雾瓶盖，把它塞进人鱼手里，“嗯，知道了。”

他俯下身，一把抱起人鱼往岸上走，“家里正好有两个加湿器。”

“那够了。”

脚受伤时就被这么抱过的长谷川优自然地把手搭上金发男人的肩膀，忽然“啊”了一声。

以为人鱼哪里出问题的降谷零停下脚步，关切询问，“不舒服？”

“可以用轮椅啊！”

长谷川优后知后觉意识到这点，“如今电动轮椅很方便的，当初脚受伤时怎么没想到呢？”

“……”降谷零重新迈开脚步，对他这极其漫长的反射弧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最终，金发黑皮的男人附和道：“确实，我们怎么都没想到呢。”

这过于平静的语调让长谷川优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时间很晚，能够租借轮椅的商家一早关门了。”

降谷零面不改色心不跳，“这次小优想要的话，我明天去借？”

想到自己人鱼形态就算坐轮椅也没法外出，况且两三天的时间而已，长谷川优拒绝，“不用麻烦啦。”

降谷零：“好。”

四十多分钟后，一人一鱼避开所有人，平安无事地回到了降谷零的公寓。

让降谷零把自己放到床上，长谷川优催促他赶紧去洗澡换衣服，“零哥别感冒了。”

开好两个加湿器，又拿来一瓶矿泉水在瓶盖上插好吸管放在床头柜上，半点不担心自己会感冒的降谷零这才不紧不慢的去洗澡。

留在房间的长谷川优把紧紧包裹在鱼尾上的浴巾解开，改为简单地盖住鱼尾。

整条鱼放松下来后，他打了个哈欠。

见此诺亚方舟也不好再提醒人鱼要警惕波本有坏心思，【小优先睡吧，晚安。】

精神紧绷了一整天的长谷川优眼皮子开始打架，“诺亚晚安，也替我跟零哥说声晚安。”

降谷零洗好澡出来时，在两个加湿器的共同奋力工作下，卧室房间的空气变得潮湿不少，正适合床上的橙发人鱼陷入深眠。

“小优让我跟你说声晚安。”

诺亚方舟通过他的手机出声，暗戳戳表示自己还在场。

“……”

站在床边，的确有那么一秒想摸摸鱼尾巴的降谷零轻咳几声，给人鱼把浴巾又弄湿了点后才退出房间。

他回到自己卧室，无视刚才的想法，丝滑问起正事，“你有关于契约内容的记忆吗，诺亚？”

一人一鱼在海底谈话时，诺亚方舟自然也在全程旁听。

万万没想到这个黑心的人类会是卧底警察！

“我没有。”

压下对黑心人类的不爽，诺亚方舟从手机里传出来的语调平板无波，“我的记忆和小优是同步的。”

降谷零挑眉，难得有机会能与人工智能心平气和沟通，他还想再说点什么时，手机先响了。

“是苏格兰。”诺亚方舟果断撤退，“你们慢聊。”

降谷零不由扫了眼时间，凌晨两点二十四。

“hiro，你不睡觉吗？”

“因为我想你也没睡。”

大半夜打来电话的诸伏景光意有所指，“没打扰到zero吧？”

“当然没有。”降谷零眼神飘忽，“hiro有什么事？”

诸伏景光：“这句话是我该问你才对。你和小优瞒了我们什么？”

“秘密。”

降谷零话语尾调不易察觉地上扬，“总之，我们很好，我明天还能去国会议事堂上班。”

可惜为了避免引起组织怀疑，他不能请假。

“萩原和松田他们不清楚zero的真正住址在哪，我是知道的。”

诸伏景光话锋一转，“不介意我上门看一下小优吧？”

幼驯染就是这点不好，彼此之间基本没多少能瞒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