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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青亦复如是。

说他浑身上下每一个角落都是算计,整个人掉进了全是心眼的池子里也不为过。

他把每一步都算得精确到了毫秒。

若不先下手为强,那必当留有*后手。

若是退徙三舍,则定是为了其后的突飞猛进。

因此,恰恰在是在他说完那么一大段想要挽住她心的废话,解开了封神阵之后,宫殿的大门随即发出了巨响。

此时正值黑夜。

殿内的烛火被猛吹进来的强风摁灭,视野一霎昏天黑地,随之而来的是一道道的火光接连在云月娇的余光中点亮。

跃动的橙红如同山脊连绵不绝,正如看不到尽头的精锐士卒化作了蜘蛛网将她困在正中。

应是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了。

夭轻轻走向她的每一步是大摇大摆、飞扬跋扈,即便是开口说话时,嘴角也依然挂着胜者的笑容。

“阿伦心地仁慈,念在与你多年情谊,不愿与你鱼死网破。”

“倘若你就此隐姓埋名、销声匿迹,我们尚能留你一命。”

“可如今你不知悔改!不知天高地厚还要与阿伦为敌!”

“那就只好……由我来亲手送你上路了。”

……

倘若没有觉醒,这样的生活便是云月娇的日常。

盛伦有太多的红颜知己。

云月娇今日不被器灵阿芙顶着张单纯的小脸在暗中捅刀子,明日也会被借兄弟情谊住进城主府的珂珂暗自下毒。

如今见着夭轻轻领了人马杀上门来,除了见怪不怪,甚至觉得本就应该如此。

尤其那字里行间无不在暗示“盛伦对你失望至极”“盛伦已经放弃你了,他最爱人只有我一个”,云月娇更是不由听得笑出了声。

她一笑,夭轻轻自当恼火,顿时是一秒都等不了,张口便要颁布她的死刑。

“罪人云月娇!”

“你为了独占盛伦先是毁了神兵器灵阿芙,让祭之女珂珂魂飞魄散,后来用魔功给盛伦洗脑,害他失去自我,只钟情于你,现在甚至还要夺走本属于盛伦的天帝之位,你可认罪?!”

夭轻轻张嘴闭嘴都是盛伦,云月娇实在是很难不发笑。

因此明明该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偏偏她声声句句都轻快轻盈。

甚至好整以暇地回应起夭轻轻给她列下的数重罪名。

“天帝之位本就该属于我,我何罪之有?”

“盛伦当初本是我名义上的仙侣,他钟情于我以至于失去自我……自是理所应当。魔功洗脑实在是无稽之谈。”

途中见夭轻轻张嘴想要打断,云月娇不过抬了抬手,便在千人群中隔空抓住了夭轻轻的下巴,给她死死按了回去!

夭轻轻自然恨得双眼通红几欲滴血。

可再怎么不愿……也得老老实实地把她的话给听完。

“至于阿芙珂珂,她们的下场皆是她们自己选的。”

云月娇垂眸笑了。

再抬眼时,她开始逐步向殿外走去。

她每走一步,乌黑发丝便变金一寸,围困她的包围圈便退避一尺。

“我知她们爱盛伦爱得要死要活,因此大发善心地告诉了她们盛伦再过不久便要死了,才好声好气地询问她们,究竟是晚些陪着盛伦一块死,还是也不必等了,现在就可以了。”

“她们选完了。”

“如今,便到你了。”

话到此处,那仿佛郊游一般的开心和谐氛围才终于发生剧变。

夜色中有杀意喧嚣。

除了此地,它从更远一点的地方,像是狂风巨浪一般——

呼啸而来。

便是迎着夭轻轻震颤眼瞳,意外神情,云月娇用最温柔的声线,提出了最冷漠的选择题:

“轻轻,你是要在一刻之后陪着盛伦一起死,还是马上先一步下去……”

“等着迎接盛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