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刚碰到,便被他抓住了手腕,不准她再碰。
她问,他只说让她别管。
可程鸢知道,那应是关骓野送给她的那根玉簪。
那根玉簪她自从收下,大多时候都戴在头上,在福源洞天中断裂,之后为了让关骓野死心而随手一丢。
没想到他不但捡了回去,好好收了起来,甚至还放在了离心口最近的地方。
她不禁想却又不敢想,他到底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把它带在身上,握在手中摩挲时,又在想些什么。
于是……便说不出口了。
她在他面前听话乖巧,一连三日都乖乖呆在卧房里。
——是直到第四天才终于迈出了卧房的门槛。
虽然眼前还是一片黑,但一站在外面,感受到阳光照在身上的温暖,那果然还是不同的。
“人还是得晒太阳……再呆下去都要发霉了……”
一边嘟囔着,程鸢散步似地慢悠悠四处闲逛起来。
关骓野的阵法是从她给他的藏书里学的。
而好巧不巧,那些书……她全都看过。
……
关骓野白天时候忙着做间谍,除了给她做送饭使者以外的时间,都不会回来。
现在距离他下一次现身还有两个时辰,程鸢打算四处探索一下,看看能不能找点娱乐活动打发时间。
她睡的地方是主卧,从后门出去两侧有一排厢房,程鸢挨个搜索,终于在第三间的厢房里找到了除杂物外的活人……
大概是活人吧?
敲门后推开,程鸢只道这间厢房阴气十足,大白天的阳光都压不住房内的阴邪寒气,像是厉鬼的藏身之地。
而她推门后的下一秒,房内冷不防窜出一根鞭子,阴冷的质问声同至:
“……你是何人?”
对方不是一打照面就要杀人,程鸢挥手便化解了对方的攻势。
侧耳听了下,见对方不连着攻击,马上笑盈盈地弯腰作揖道:
“姐姐好,我叫叶语笑,前几天刚嫁过来,现在正等着魔尊闭关出来抽我仙骨,完了之后留任右护法大人的新娘手办。”
像是被她说无语了,连在厢房内流窜的阴气都凝滞了一瞬,对方隔了几秒才挤出一句:
“……你倒是乐观。”
程鸢诚恳:“乐观是一天,不乐观也是一天,那当然还是乐观地过日子才更自在。”
程鸢劝道:“姐姐也不如放宽心,既然都到这步田地了,再伤心难过也是苦了自己,而不是别——”
突然猛抽过来的鞭子让程鸢瞬间静音。
若说刚刚那一鞭只是试探,那么现在便是存了杀心,程鸢被对方直接逼退出了房间,即使站在大太阳底下,从房间里涌出来的怨恨也如附骨之疽驱之不散。
“你懂什么?!”
“放宽心……?你知道我是怎么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吗?!”
对方似在步步走来,声音因而渐渐变大,语气也越来越激动。
“我生来便有仙骨,天生是修仙的苗子,我日日废寝忘食、悬梁刺股地修炼,就是为了能有朝一日登上青云。”
“可他们却毁掉了我的梦想,夺走了我的全部,还让我现在变成了活不活死不死的怪物!”
“你让我看开点?这谁能看得开?!要是换了你,你能——!”
她的声音冷不防断了。
不是被程鸢打断,而恰恰是看到眼前的程鸢,她忽然意识到:沦落到这个地方的人,都免不了被抛弃的命运。
程鸢:“姐姐?怎么了?我在听的。”
她也知道她一直在认真仔细地倾听。
只是见她双目没有焦距,一直看着一个方向,连她到了跟前眼珠子也没有跟着转,不禁皱了皱眉,问了句:
“你看不见?”
程鸢点点头。
“怎么瞎的?”
程鸢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