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知晓在何处可陷阱设防,知晓如何渡河,还获得了许多青铜武器,这又怎不算是优势。发,战争早已开始,战场成败从来只是表象,更重要的,是背后的……博弈……咳咳咳!”
“父,你莫急,”周发眼见他咳出血来,眼泪滚落,“我听你的,皆听你的便是了。”
死境当前,周昌亦流下泪来,艰难说道:
“你要允诺给贵族好处,时常送贿,就像吊着骡马一样,吊着他们……
去向箕子与微子要物。铜钺、铜车,能要多少要多少……你要好好练兵,布阵,就……先从、先从周原周遭小国开始,时时进贡,麻痹帝辛,再取下崇国,徐徐逼近大邑……
你要立起自己的名望,需叫诸侯知晓,追随你可获得远甚于帝辛的好处……
咳咳咳,你需叫吕尚带兵,他大才堪用……只一样,你兄惨死,留下了妚,可喜她腹中已有孩儿。你继位后,要娶她为妻,吕尚才会忠诚于你……”
周发流泪点头:“我会娶她,我绝不会破坏与羌人的盟誓。”
周昌这才长吁一声,“我的儿,你需知晓,微子、箕子、比子这些叛徒,只可利用,不可重用……若要得力之臣,周原老臣足矣……胶鬲聪慧,乃是吕翁留下的内应,可仍将他留用。
你啊,我知你心意,但你要远妲己,寻良妇。我已为你算过,那妲己会左右你的心智,若不能收在宫中,就只会将你害死……发,成而为王,败而为贼,你记住……你的祖父,你的兄长……我与他们一道,等你报仇……”
他嘶声喘着,自觉大限将至,又对周遭臣子道:“汝等先退下,我有话私问公子。”
于是众人退去,舍内只留二人。
周发含泪道:“父,何不歇歇……父有周原先祖庇护,若肯好好休养,定能渡过此难关。”
周昌却一把攥住他手,枯指如钩,昏黄双目阴冷凝视,“发,我实则早就不解。帝辛疑我,尚且有诸多理由,可你兄长、你兄长他在天子身边已久,恭顺谨和,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你……是否知晓其中缘由,如今,你可实话告知于我,叫我死也瞑目。”
舍内一静。
窗牗之外,夕阳撒入,光影暧昧,浮尘悬停不敢游弋,似乎也在这一触即发的紧绷中屏息听答。
可周发抬起头来,面部明暗无一丝变化,赤诚哀恸之色不改:“父,是帝辛残暴纣虐,不但令兄死得极冤,也令我夜不能寐、心甚痛之……”
周昌怔愣良久,盯着他含泪的眼,盯着他坚定的眸色,似望着一个全然陌生之人跪在自己牀畔。
忽地,他大笑起来,连带着咳嗽,喷出一口鲜血。
“父!”周发忙上前扶他!
“好!极好……”周昌力竭仰卧,“我有子如此,大邑商如何能不亡?「死而后生」,原是该如此……原该……如此……”
他声音渐若游丝,终于双目空洞,魂魄悠悠归西。
周原在此刻,悄然迎来新主。
【📢作者有话说】
妲己:说实话,我觉得我搞不过他
周昌:我觉得你能!
93 ? 凯旋胜恶来归大邑(二)
◎末路亡周昌托新主◎
时唯春暮, 天无残云,碧净如洗。
天幕之下,南征军浩浩荡荡归来时,那为首之人, 已是贵族也要见之避让的少师。
登上鹿台前, 恶来早已换了装束:
翚羽大冠, 混似仙凤开屏;玉甲铜衣,周身润绿流光。
肌肉凸现,青蓝遍绘玄纹;面涂红朱, 形拟悍勇饕餮。
铜钏玉璧, 花环香草,牛皮长韨,翘头黑靴。
偏其左手一旧色发带绕腕, 看来最为突兀。
他也并非一人前来, 还领了他的弟弟季胜。
季胜因去得及时, 也被好好涮净装扮了,只是他在大邑晒得黑红,那红朱涂在他面上, 倒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