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竹最后还是喝醉了,等宾客都散去,他还未清醒,宋瑶等了他一会儿,不见他醒,便摇了摇他,“沈竹,醒醒,回去了。”
沈竹:“别吵,我要睡觉……”
宋瑶无奈,只得叫了仆人,一起把沈竹扶上马车,还好他喝醉后,也不吵不闹,倒是听话。
将沈竹送到马车上,宋瑶再向郑大人告辞,却叫住。
郑大人欲言又止。
宋瑶笑道:“郑大人有话不妨直说。”
郑大人与宋瑶相交多年,已是十分清楚她的脾性,宋瑶聪慧,心思剔透,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样的人岂会不知丞相大人的用意,连她一个知情人都看得出来,于是语重心长,劝道:“宋老板,您又何必对丞相大人如此?”
早在郑大人蓄意接近她时,宋瑶便知郑大人是何用意,只是没有揭穿罢了。
“在其位,谋其职。郑大人,你们有你们的路要走,我有我的责任要承担。”宋瑶看着郑大人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很无情,“既相识一场,便不必再相逢。宋某认为如此,不知郑大人觉得呢?”
郑大人一愣,被问的哑口无言。
宋瑶说罢,便转身离去。
郑大人望着宋瑶的背影,方才明白,从始至终,宋瑶都无比清醒。
路过溪畔,宋瑶顺着小路,朝路边马车走去,忽地停下脚步。
日暮西沉,方才筵席间,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拦住了她的路,眼神沉沉,却不似席间清明。
“宋瑶。”
第70章
日暮西沉,方才筵席间,高高在上的丞相大人,拦住了她的路,眼神沉沉,却不似席间清明。
“宋瑶。”
他叫了她的名字。
宋瑶停下脚步,刚抬起手准备行礼,却被他厉声呵斥。
“不准行礼!”
宋瑶一顿,放下手臂,抬眼看去,只见那听起来疾言厉色的青年 ,此刻微微蹙着眉头,眼角红红的,眼波流转间,似乎蒙了一层水光,不再如古潭般的莫测,而是带着一丝近乎委屈和乞求的情绪,在暮色中微微闪动,仿佛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地坠落。
分明位高权重,身份尊贵的是他,疾言厉色的也是他,此时他却像是被她欺负了一样。
宋瑶无奈道:“丞相大人……”
陆润之:“不许叫我丞相大人!”
宋瑶顿了一下,眼神无奈地看着他,觉得如果她再不改口,他就要哭出来了,一瞬间,她觉得方才席间位高权重的丞相大人这时又是几年前那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润之,好久不见。”她笑意盈盈道。
她从善如流地改口,看向他的眼神终于不再是充满陌生与疏离。
陆润之终于得以呼吸,像溺毙者抓住浮木,方才在席间,她一口一个“丞相大人”,近乎像刀子一样,狠狠刺穿他的胸膛。
宋瑶温和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还未来得及恭喜你实现了自己梦想,你做的很好。”
她温和的目光和语气分外熟悉,像是回到了以前。
她并没有忘记他。
陆润之轻轻吐出一口气,这才敢光明正大地看她,目光落在她脸上,藏在袖中的手指悄悄握紧,“方才,在席间,为何装作不认识我?”
他见她的第一面,问的问题竟然是这个。
宋瑶笑了笑,直言不讳道:“自然是避嫌。”
陆润之身体一颤,“避嫌……”
宋瑶反问:“难道丞相大人希望众人的目光关注到你我之间的往事吗?”
陆润之抬眼,轻声问她:“难道已经是往事了吗?”
宋瑶直视他的眼睛,“是。”
陆润之忍住心中的酸涩,“那沈竹,是你的现在吗?”
放在在席间,她那么关怀他,维护他,对他笑得那么开心,陪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沈竹还叫她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