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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那份强烈的不安,来自秦滟曾经的出逃。

那一次称得上背叛的行为,蓄谋已久的不满,沉寂中爆发的冲突。

至今都让夏明棠后怕。

只不过此前她不曾细想过。那份恐惧来自何方。

如今想来,那会儿她本该将秦滟看做一个尚好的玩物,尽兴了,也就丢了。

生小玩物的气做什么,伤身子还吃力不讨好。

会咬主人的狗,就该被处理掉。

云淡风轻的找个露出这副小儿姿态,娇俏得可怜。

秦滟哂笑一声,稍稍用力,把夏明棠背起来。

谁也不知道她内心究竟有没有被夏明棠的一举一动触碰。

但她确实把夏明棠背了回去。

于夏明棠而言,她看见了秦滟为她折枝,义无反顾的替她跳水,又在她脆弱时分体贴的带走她,帮她掩饰她骨子里酥松的孔洞。

夜半三分,夏明棠卧在秦滟怀里,抚着胸腔,听窗外秋雨。

雨点落入刚翻过,足够松软的土,填补了它被蚯蚓钻出的空隙。

枕边人平缓的呼吸,清冽的玫瑰香缭绕鼻息。

也安抚着夏明棠因为噩梦不能平缓的心跳。

在逃离秦家十余载后,夏明棠回到了这吃人血肉的魔窟,只为一次复仇。

复仇后无比的空虚寂寞,她失去人生意义,夜夜被那曾经的噩梦,手上不得不沾染的血腥惊醒。

是她起兴收留的姑娘,仇人的女儿,给了她安稳。

抚慰了她应激般的创伤,做了她内心的情感支柱。

让她能在机械的苟延残喘中,拥有一处只属于她的港湾。

夏明棠心动得厉害。

却不是不安的悸动,带来潮热的痛楚。

今夜明明无月。

夏明棠稍稍转身,看微朦的暗光勾了秦滟的睡颜。

恍惚间,夏明棠看见了月亮。

是很美,很美的月,分明是神明才能看见的仙迹。

后半夜,她应当能借着月光的庇佑安睡了。

秦滟百无聊赖的拆着手里的器械,心中止不住叹息。

她拿了夏明棠两三对耳饰,也提前想好了说辞,甚至想好该在什么时候归还。

不料夏明棠在她房间留宿还把她赶走,发现了她计划似的,随手一挑,就把她已经“装饰”好的那一对送给了她。

再找机会吧。反正也不是很急,也不是很有所谓。

只是无聊里找的一点乐子,随意的拙作罢话如此不符合秦滟的性格。

所有的事都是秦滟做过的。

包括把枯败的树枝削去,包括把折下的树枝接回。

只不过,秦滟哪儿会同她讲那么多?

又哪儿会做出这样……疑似提醒的举动?

夏明棠按住还不稳的心神,呕血一般的痛楚从胸腔炸开。

而她……竟然在这日复一日的相处里,真的觉得秦滟是个很好的人。

也竟然对这位被她驯在一方天地里的金丝雀,产生了些不太一般的情感。

正如此时此刻。她险些摔倒,是秦滟伸手扶住了她,又稍微强势的把她揽进怀里,省得她再摔。

明明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换作别人,譬如管家,自己的秘书,亦或是许久未曾见面的友人。

遇压垮的可怜人。

一个不愿意正视自身情感,靠着肆意伤害心上人获得些许安慰的罪人。

如此丑陋的自己。怎么会有姐姐以外的人喜欢呢?

夏明棠克制不住的蹙眉,咬着唇,就像发了病。

只可惜病灶在心,痛也在心,无人可解。

就在秦滟疑惑不解,意欲开口时,夏明棠忽然拽住她的衣袖。

力气有些大,直接扯坏了一截布料。

“你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吗想出门?多久没出去过了。”夏明棠坐到秦滟身边,低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