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没敢再等,就来了。”
夏明棠看了看心电图,目光一转,落到秦滟脸上,她带着口罩,只露出鼻梁以上的部位,那双眼睛带着锐利的目光,睫毛快速一眨,活递到秦滟手里——
“你来排查。”
秦滟唯一的临床经验,只有跟着导师实习的那段时间,以及在家里县医院老秦托关系送她进去勉强算得上一点点的学习的操作水平,其余一概全无。
但这会儿,当着病患、病患家属以及夏明棠近乎压迫式的眼神下,她就算想拒绝也不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手里的小本子被她捏的起皱,脑子里一堆理论知识跟麻线似的绞成一团,咬了咬嘴唇,随即微微开口——
“你还有没有其他病史?”
“具体一点。”夏明棠提醒。
“呃冠心病有吗?”
男人摇头:“没有。”
“那高血压或者糖尿病有吗?”
“我有高血压。”男人点头。
秦滟眼尾瞥向夏明棠,夏明棠两手抱在胸前,垂着的眼皮,看不见表情,只听见她说了两个字:“继续。”
秦滟满面通红:“您说——”
“你还挺聪明。”
夏明棠话锋一转,秦滟霎时再度无措,主要是夏明棠这人不按常理出牌,再加上秦滟有自知之明,这个时候以这人的个性,是不可能说出夸奖自己的话来,正话反说倒是还靠谱点。
果然——
“赵医生那头问一句‘还有哪里不舒服’,转头你就拿来用了。”
这一点在夏明棠意料之外,她当时真的以为秦滟会慌到六神无主,没想到竟然还有工夫能听一耳朵旁边人说什么。
就像现在自己严厉了半天,这人除了脸红以外,竟然还能认真听自己说。
老实讲,夏明棠觉得挺逗的。夏明棠从大前天到昨天晚上连着做了六台大手术,家她都没力气回,更别提关注科室进没进新人的事儿。
要不是王秋琴见不到人过来找她,估计她也就在办公室这么睡下去了。
夏明棠向来浅眠,门柄刚一有响动,她就醒了。
“你怎么睡在这儿?”
“太困了,懒得回。”
王秋琴是第一批公费赴美留学归来的老人,在仁华心外干了快四十年,不论资历还是经验都是一把好手,前几年刚退休,结果又被返聘回来。夏明棠是她带出来的学生,十几年相处下来的师徒关系,夏明棠就跟她的孩子没两样,一看她这个样子,立马心疼起来。
快步走过去,拉过夏明棠的胳膊,就把食指中指并拢摁在了她的腕间。
夏明棠见状困意消了一半,笑道:“您也太大惊小怪了,我就是太困,凑活对付一觉而已。”
王秋琴没理她,确定脉搏正常后,才把手松开。
“值班室有床,下回去那儿睡。”
“嗯,知道了。”
夏明棠伸了个懒腰,这一觉补得总算是回过点劲儿来了,起身倒了杯水给王秋琴——
“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群消息你没看?”
“我现在看。”
王秋琴接过纸杯,摆手道:“你别看了,我来就是和你说这个事的。”
话落,把手里的那几张简历依次在桌面上排开——“你看看吧。”
夏明棠扫过一眼:“又进新人了?”
“什么叫又进新人?每年不都这时候嘛。”
聪明人自己见过不少,可聪明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骄傲。
就算知道明知做的不对,面上迫于级别与资历的压制,心里也是不服气的。
但像秦滟这样把聪明和愚钝同时都挂在脸上的,却是少之又少,几乎就没有,她的这种表情好像是在说——我知道我聪明,我也知道我做的不好。
直白一点,好坏她都认。
秦滟察觉到夏明棠在看自己,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