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病能生得这么巧,大嫂,您可一定要准我登那尚书右丞家的大门,好好臊他们几句。”四少夫人愤愤道。
旁边几位老姨娘少夫人纷纷附和。
大少夫人扫过众人愤怒的脸庞,简略道:“想想平阳侯府。”
她的妯娌顿时泄了气,长长叹气。
今日原本是尚书右丞家的幼子和二姑娘相看的日子。
前面都说得好好的,男方的母亲态度殷勤主动登门了几次,今日朝会一结束,就立即派人来崔府道歉,儿子突发疾病,今日不能来相看了。
人家态度是客客气气的,体面的管事婆子带了赔礼登门,也没把话说死,但谁不知他们分明是在避嫌。
这桩亲事肯定是不成了。
崔家曾经的儿媳妇极有可能要当皇后了。有人琢磨着崔六郎和夫人和离本就诡异,或许当时路氏和皇帝已经暗通款曲,也有人觉得既然会走到和离这一步,那路氏在崔家必然会有不愉快。
在不确定皇帝会如何对待崔家时
,崔家的地位无形中尴尬了起来。
有人小声道:“和我们到底有什么干系呢?因为她的缘故,六弟也不见了,如今二妹妹相看都难了,下面几个妹妹还不知道要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就被从内室出来的陈夫人身边的老妈妈呵斥了一句“闭嘴”。
在花厅里玩的几个三四岁的孙辈登时大哭起来。
一时间,厅内充斥着稚童的哇哇大哭和女人低声的辩解,乱作一团。
大少夫人叹了口气,叫自己的贴身婢女送二姑娘回去,不许她再听这些大人之间的话。
谯国公府内静悄悄的,一路上,二姑娘听着安慰,到了门口实在没心情再搭理,略点了点头就进屋了。
送她回来的人面面相觑。
二姑娘回屋后就命所有伺候的人都退下,伏在案上,肩膀一抽一抽的哭。
她非常想念她的六哥,他走后,杳无音信,也不知人如今在何处。
痛哭了一会儿,她跌跌撞撞走到床前,颤抖地从格子里拿出一盒精致的香粉。
她高高举起手,又停住了,手臂在空中僵了片刻,将香粉盒慢慢放回原位,泪珠滚滚。
路漪容说是她的嫂子,更像是她的姐姐,一个会送她自己做的香粉,会给她染指甲,愿意陪她出门听她琐碎烦恼的姐姐。
崔幼繁无力地伏在床榻旁,哭得抽抽搭搭。
不知过了多久,三姑娘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她扶起二姐姐,沉默片刻安慰道:“你别哭了,这个人既然胆小怕事,也不是你的良配,以后一定会有更好的。”
“我又不是因为这个哭!”
“那其他事情的和我们更没关系了。”三姑娘沉着道,“反正我觉得六嫂没错,六哥也没什么错处,是罢了,反正你别难过了。”
二人谁也不敢说是皇帝的错处,对视一眼后便都飞快扭开了头。
“以前多好啊,”二姑娘抽泣道,“其实我们早该发现不对劲的,只不过谁能想到会有这事呢?你还记得吗,我突然想起来,在我生辰那天说到陛下不选秀了,六嫂将杯子都捏碎了。”
三姑娘吃了一惊:“原来这么早就有了。”
两个姑娘都知道这事大致如何,但究竟发生了什么,府里没人会告诉她们。
她思忖片刻,继续安慰道:“你别难过了,她不是攀龙附凤的人,她也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
“我知道的我只是想要他们都能回来。”
他们都回到崔家,做和和美美的一家子,做她的好哥嫂。大家还能聚在一起,赏花赏月,喝几杯果酒花露,行酒令,笑话第一个脸红的人,在屋里嬉笑打闹
三姑娘平静道:“那是不可能的。”
六哥或许还会回来,但之前的六嫂是不可能了。
她握住二姑娘细弱的手,她是再也不愿意染指甲了。
三姑娘突然出声道:“你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