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宋醒月打断:“我走?你要我现在走?我走不掉了,谢临序!你要我以后一辈子都去想这件事,你要我一辈子都去想钱高誉是怎么死的,然后想你是怎么被带走的吗!你又开始想要自作聪明地去承担一切,然后我让我去承受另外一笔说不清的烂账是不是?”
宋醒月声音有些响,整个人看着都有些崩溃,她直接拒绝了他所谓的好意。
激动过后,才终于冷静了一些,她抬眸看着谢临序,她说:“我不走我不走。我只是想说,我和你一起回去。”
她看着谢临序说:“我们一起回去,有什么事,我们都一起。”
谢临序听她这样说,也说不出什么了,过了许久,他应她,哑声说“好”。
他看向那个衙役,拿出了刻着“谢”字的令牌,他说:“我是谢家世子,方才死的人是京城刑部钱家二公子,你去往京城报官吧。”
是有人要捅出这件事。
那这事就拖不了,瞒不了。
那几个衙役脸色一变,面面相觑,连夜加急就去京城传话。
钱高誉的尸体被衙门的人一起带回了京城,谢临序和宋醒月坐在回去京城的马车上。
谢临序叫人拿了药膏过来,给她擦脸,冰凉的指尖蹭着脸颊,安抚了那些疼痛。
到了后面,宋醒月实在受不了困,靠在谢临序的肩头睡了过去。
等回到京城的时候,天差不多也亮了。
钱高誉身死的消息已经传了回去,兹事体大,牵扯谢、钱,两人直接被带去了皇宫。
谢临序杀了钱高誉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到了景宁帝的耳中。
没有停歇片刻,直接被人唤去乾清宫中。
谢临序也没耽搁,去见了景宁帝。
宫殿外,谢临序安抚着宋醒月,她的精神看着仍旧绷得有些紧,一时之间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再强悍的心也有些受不了,一桩接一桩,一件接着一件,她看着谢临序,谢临序分明也很疲惫了,却还是安慰着她,他状若无事,甚至还有闲情雅致和她打趣。
他说:“你先睡会吧,别一会还没怎么着,人就先昏过去了。”
宋醒月从来没有发现他的嘴能这样贫,到现在还说这些话,她看着他,她说:“我不会昏,我就要在这里等你出来,你不出来,我也不走。”
谢临序嘴角强行扯起的笑也顿住了,胸口一阵一阵发酸,再说不出话,再开不了口。
他到最后,只能说“好”。
谢临序去了殿内。
现下天才蒙蒙亮,空气中弥漫着破晓时分的沁凉,乾清宫后面的金桂冒了尖,散着若有若无的冷香,风吹过漫长的宫道,带着明显的萧瑟。
出事的是钱高誉,动手的是谢临序,昨日外边发生的事被加急送到了皇宫,急送到了景宁帝面前。
这些年,他虽喜欢炼丹修长生,但外面的风声从不少听。
谢临序杀人的事,八百里加急送到京城,到了京城后锦衣卫的人又匆忙进了宫,将这事告诉了他身边的太监,这事又传到了他的耳中,谢临序人还没到京城,消息就已经先来了。
知道了这件事后,景宁帝就再歇不下去,一直坐在龙椅那处等着谢临序回来。
寝殿内弥漫着一股奇异的气息,是经年累月炼丹留下的丹砂硫磺味,其中还混杂着一股独特的衰败之气,御座上,景宁帝那枯瘦的身躯深陷在宽大的龙袍里,袍服上绣的张牙舞爪的五爪金龙,此刻也仿佛被他的萎靡吸干了精气,显得有些委顿。
他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或许是这一年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越来越支撑不住。
见到谢临序进门,他抬起略显疲惫的眼,在见到他的那一刻,眼中迅速攀爬上了一团怒火,谢临序才走至大殿中央站定,景宁帝就已经拿着砚台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动作带着一种与他衰颓体魄不符的迅猛,谢临序还没反应过来,额上就迅速开始渗血。
谢临序挨了这样一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