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今菲,见那两人竟是安安生生坐在一处,眼中都有几分惊讶。
以前谢家丫头最是看不惯宋醒月的吧?今个儿竟是和她“相敬如宾”上了,实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见了鬼了。
李夫人眼中讶异难掩,又看向敬溪,不动声色问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两人坐在那处做甚呢?”
敬溪回她:“哦也没什么,那死丫头早上不听我话,叫我训了一顿,被她嫂子拉过去哄了呢。”
李夫人闻此,压下心中讶然,长长地“哦”了一声,算是知晓。
难怪呢,看谢今菲那老实样,也不知是叫宋醒月哄成什么样了。
敬溪也同一旁的李怀沁寒暄几句,几人算是彻底打过照面,只李家的小公子咬着手指头,视线落在宋醒月那处,眼睛提溜提溜转,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寒暄过了几句后,李夫人笑道:“好了,也不说笑了,今日寻来,也还真是有些正事要说。”
敬溪道:“但说无妨。”
“贵妃的生辰到了,你也知道,她现在受宠,这次生辰又说是大操大办,听宫里头的消息,听人说是陛下想要开宴,宴请百官,那时日,你们家去不去?”
皇后前些年薨逝,自此贵妃一家独大,堪堪从一介妃嫔到了后宫之首。
二皇子也到了年岁,如今已过二十,却还是没有外调封王,而景宁帝对太子的不疼爱,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今年怕是多事之秋,此起彼落,那边修道观的事情歇了歇,这边储君之争又隐隐冒了头。
李家和谢家那都是实打实的太子一党,一个是太子伴读,另外一家又是太子太傅。
这样的情形下,是断然看不惯贵妃如此行事做派。
敬溪想了想后,道:“吃一顿饭罢了,成不了什么气候,也还未到山穷水尽,穷途陌路之时,没得必要闹那般难看。再说易储之事哪能那般轻易,皇兄是个不辨菽麦的主,龙子是哪个难道还辨不出么?军国大事,岂容糊涂,他不会在这种事上犯错。”
若说李夫人说话还有些藏掖,留些余地,敬溪便是直白了许多。
这些事情是论不出结果来的,唯一能做的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李夫人也没想到敬溪竟如此说,想她当初同皇后交好,按她脾气来说,当是爱憎分明,爱如燎原火,憎便凛冽如三九冰。
现下年纪大了,倒也学得谢修那折中调和之派了。
敬溪显然不把那事放在眼中,她又问她:“太傅身子近来可还好?”
“不行啊,还是不行,长舟前些时日不也才去看过一回吗,还是那老样子。年纪大的人哪里经受得起折腾呢?说来说去,怕也是心里头不舒坦,一直怄着,如何能好。”
本来也是好了一些的,床也能下,人看着康健一些了。
结果,后面又出了孙平被打死的事,一口气没挺上来,又倒了下去。
说起老太傅,大家也都只能是频频叹气,束手无策。
李夫人脸上仍是一阵伤怀之色,她道:“公爹是个好人,他这性情也好,为人做事也罢,我说得白一些,同僚又还是政敌,哪个说过他的不好?偏偏是好人没有好日子过,现在躺在床上,人懒待动,话也懒待说,双目直发眩,小的们在旁边瞧着也揪心。大夫们来看过一番又一番,都是些听着人气口说话的东西,没些真本事,轮流来看脉,可那些药吃下去的,没有能见效的。”
敬溪宽慰她:“一年快到头了,不添重病,也有好大的指望。”
哎。
多大的指望呢。
李夫人看向谢临序,她道:“长舟也知道的,如今父亲最放心不下的是太子,殿下他他哎。”
说起卫时璟,也只叫人无言,好无言
终究也是这么久的师生了,两人的师生之情自是深重。可太子实在是有些不成气候,没有胆魄不说,碰到些事情就喜哭丧,若李太傅真是支持不住,头一个放心不下的必然是他。
谢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