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宗墀不让,他面上沉着,指间进退,挨不住的人忽地深深叹了口气,绞住自己,不让他动了。片刻,身体蜷缩地紧紧的,再抿着唇,鼻息里逸出一些与澄明清醒相悖的声音……宗墀笑着来她脸颊边啄她问她,“去小卖部到底买什么的?告诉我。”
贺东篱瘫软成泥,固执地想拖他那只的手,她支离破碎地被逼供着,得不到答案的人,再要故技重施朝里去,她一下子出声,却是反问他,“你非要上楼接电话是为什么?楼上到底有谁在啊。”
宗墀意外极了,意外她居然会在意这些,她在意他上楼接电话!?“嗯,阿篱,你回头看,你的房东太太。”
啊啊啊,贺东篱一下子吓成个鹌鹑,直往他怀里躲。
听到宗墀大笑出声,才意识他这个变态,他的恶趣味已经到人神共愤的地步。她要抬腿蹬开他的,宗墀顺势捞住她一拖侧抱住,合在怀里,身影轻松罩住她。
宗墀也自觉刚才过头了,怕吓到她,手去探她心跳,果然跳得不轻,“无神论者也怕鬼啊。”
“你不怕鬼,因为你是鬼的头目。你、出来!”
他箍着她不让动,“那告诉我这房子你到底喜欢它什么?”
“离医院近。”
“就为这个?我不信。这个理由不值得邹衍给你担保。担保的意思是,你十分看中了,但是房东可有可无的出赁念头,邹衍才会给你担保,邹衍和房东关系匪浅。”
“这关你什么事?”
“你喜欢的你看中的,就关我的事。”
贺东篱静默了,宗墀这才抽出手,就这么湿漉着,掰她回头来,两个人共枕着,宗墀猜测道:“你喜欢一样东西必然有个原因。这里的房租又不便宜,我想知道这房子哪里打动你了。明明还死过人。”
嗯,因为房东那天恰好把花跟你一样放在了流水的水池里;因为我那阵子看到了有关你家族集团的消息,却只言片语没有你,半张照片都没有……
贺东篱觉得宗墀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或许已经恋爱甚至结婚,他说过的,他的婚姻关系除了必要跟董事会披露,他不会让他的妻儿以任何公开的方式登见媒体。
看房的前几个晚上,贺东篱做了个噩梦,梦到宗墀结婚的当天,她跑去还他妈妈的这笔钱,引得等着行礼签字的宗墀勃然大怒……惊醒之后,她便跟自己和解了,这笔钱注定还不回去的话,那就用掉吧,当宗墀给她花的,给她买一切能买到的开心。
然而,交付第一笔房沓樰團隊租的时候,她还是没动那笔钱。那是个完美的自尊蛋糕,缺了一口,就永远还不回去了。
“宗墀、”
“说。”
“你去洗手。”
他并不听从,用那两根手指来扶她的下巴,“嗯,你不说我也会知道。”
说罢,他拥着她入怀,是重新把她背过身去,两个人如同勺子一般地贴在一起的那种拥怀。
贺东篱起初还被他这样死搂着喘不过气来,更别说睡觉,然而她试着挪开一点,他就把重新拖回头,闷闷的声音在她脑后道:“你如果不想睡,我们可以有别的安排。”
被锁抱着的人明明站了一天,累到眼皮粘连,然而精神松弛过后,像一剂封闭,像一颗布洛芬,像春天被放风的囚徒……
神思漂浮起来,身后的人拥护住她,心脏前后挨着的距离,他知道她没睡着,悄然把他的脚凑过来,没一会儿,她的脚心就被他脚面捂热了,宗墀悄然问了句,“回来的这几年,S城的冬天还跟我们上学那会儿一样的冷么?”
一句话招得贺东篱潸然,那些倒灌在脑海里的风雪,一点点被吹散、弥漫开来,也许是围剿的人太炽热,也许是他确实混蛋,但又谁人也取代不了。风雪破冰的之下的日日夜夜,像一本旧式的日历,薄薄纸张被掀开了无数个边角,随意停顿在某一页上,那天赶在日落前,她下课往公馆小楼去,回去拿她的资料,她借的室友的自行车,结果刚进公馆内环道,车子就掉链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