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下来吃饭。”
贺东篱平心静气地洗完手,出来的时候,很职业病地拿脚勾门,喻晓寒看在眼里,怪她别贼兮兮的。贺东篱调皮地笑了笑。母女俩难得的会心,喻晓寒再指指楼上,低声嘀咕道:“八百年不来一回,来了就关在书房里烧烟。”
贺东篱很灵敏地感应到什么,“徐叔怎么了?”
“老毛病,咳得夜里躺不下来,腰病又犯了,在吃中药呢。”
贺东篱要上去问候一下的,喻晓寒拦住了,“他们爷俩谈事呢,别忙,吃饭的时候饭桌上再说吧。”
贺东篱看得出来,妈妈有心要她避着徐家的子女。先前徐西泽要给贺东篱介绍更好薪水的私立医院,被她婉拒了,这事喻晓寒知道,她支持西西不去,所以私下也不大领徐大的情。都说半路夫妻难,喻晓寒自问问心无愧,但这些年光唾沫星子她就吃饱了,领头的就是徐家这一双儿女,他们兄妹俩合起伙来欺负西西的事,喻晓寒说犹如女人坐月子里的仇,一辈子都忘不掉。
当年她就是来不得来、去不得去的恨,她不是没想过拉倒吧,可是就是不服这口气。那个档口,如果知难而退,她才真的是那些人眼里卖的呢。她偏要把日子过起来,加上西西高二前就决定了学医,外科方向,徐茂森有意缓和关系,特地托人请了专业老师咨询指导。喻晓寒一心一意只想把她的女儿风风光光地供出来,无论是学校的名额还是大考的方向乃至将来就业的门路人脉,徐茂森都是她最好的选择。所以她不怕外人说什么,就是沾了他徐茂森的光又怎么样。她这些年难不成没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地把他服侍好了么。
当初为了徐家这一双儿女,徐茂森连同律师那头,结结实实地把婚姻的口子堵起来了。拢头拢尾就这一套房子,还受了他子女八大船的气。个中软苦,喻晓寒也难朝女儿道。都说这世上只有错买没有错卖,喻晓寒倒觉得,这女人永远就是那买东西的,而男人才是那最会精明卖东西的。她现在就是一天和尚一天钟,半截身子都入土的人了,要那些道理作什么。不如攒一些硬通货体己也留着给女儿,嫁妆也好傍身也罢。总之,她老早看清楚了,这世上除了钱权二字是正经的事,其他都是个屁。
晚上徐家的饭桌上,贺东篱同徐西泽照面,他们上次见面还是中秋节。
贺东篱问候了徐茂森的身体,也看了他近来拍的片子和开的药。老生常谈的那句话,戒酒戒烟还有控制血糖。
她当着妈妈的面,半真半假的口吻,“下次徐叔还是忍不住抽烟的话,你就打电话给我,我来同他说,不行的话,我带他去我们医院看看。”
“看什么,我好着呢。”徐茂森轻易不敢同西西板脸的。她来一回,徐茂森老小孩一回。
贺东篱纠正,“不是让你去看病,是让你去沉浸式体验一下相关病情走到最后节点的病友们是个什么模样。”
话音将落,徐茂森和喻晓寒还没出声呢,边上的徐西泽倒是笑出声了。“人家临终关怀,你这是临门一脚送啊。”
贺东篱两支筷子一手一支,她在把现炒的浇头拌匀到面身上去,拌完,随手归到左手上去,她左右手都很好使。一面吃面,一面头也不抬地应付调侃的人,“堵不如疏。”
徐西泽再笑了声。陆阿姨给徐茂森拿糖蒜,徐茂森当着西西的面,谨慎起来,个么糖蒜里头也有糖,是不是也不能吃啊。
贺东篱说少量可以,没到不能吃的地步。徐茂森连忙点头如捣蒜,朝喻晓寒嗔怪道:“你肯她学医呢,倒好,一个个都得遵医嘱咯。”
陆阿姨在徐家帮忙好多年了,自打跟了喻晓寒新东家后,对于西西的处境深表同情。一来晓寒同徐茂森没有正经的婚姻关系,二来,徐茂森嘴上说得漂亮,到底是偏心亲生的。反正她没哪天看到徐茂森大手一挥给西西说买个什么就买个什么,都是晓寒偷偷地给女儿攒家私。陆阿姨私底下是更欢喜西西多一点的,读书好、模样好、性情好,前段时间她外甥女因为甲状腺开刀后的瘢痕增生,陆阿姨托到西西问问的,她辗转到她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