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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侧头回应,举止从容又带着几分难得的随意,显然二人颇为熟稔。

走到一处小摊前,苍晏停下脚步,似是想买些什么。沈念之也站在一旁,假装看摊,手却始终搭在摊边没有动。顾行渊在她身旁翻了翻摊上的杂物,忽然拿起一面铜镜递给她。

“干什么?”沈念之皱眉。

顾行渊故作认真地道:“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脸,别说我没提醒你,这表情,像极了打翻了醋坛子的猫。”

沈念之一把将铜镜拍进他怀里,白了他一眼:“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说话间,苍晏从摊上取了个糖人递给女子,女子接过后嫣然一笑,嘴角扬起一抹不自觉的甜

意。

沈念之看着那幕,心里顿时像被什么扎了一下。

他们又缓缓前行,最终走入一间名唤望江楼的酒楼。

沈念之当机立断:“进去。”

顾行渊无语:“你还真是要查岗查到底啊。”

“少废话,走了。”

两人快步入楼,找了苍晏那桌隔壁的位子坐下,只隔着一扇雕花木屏,若隐若现传来女子轻笑与苍晏低语。

酒楼小二迎上前:“客官点些什么?”

沈念之压着嗓子:“二斤牛肉,一壶酒。”

顾行渊差点噎住,低声问她:“你这是要上演武场?二斤牛肉?”

沈念之一抬下巴:“你管得着?”

“我怕你撑死。”

“撑死也不劳你收尸。”

屏风另一侧,苍晏与女子对坐。茶香氤氲中,他语声温和地开口:“陈大人近来身体如何?自那年一别,已过五载。”

女子轻轻一笑,嗓音柔婉如水:“是啊,一晃就五年了……我原以为,你是不愿再见我。”

她说话声音极轻,语尾微颤,沈念之隔着屏风听得模糊,忍不住悄悄往前挪了挪位置,干脆贴在屏风边,耳朵几乎贴上去。

顾行渊看着她这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不由失笑,却又不知为何,心口忽然有些发闷。

屏风后,苍晏声音淡淡传来:“玉泠,当年的事,不怪你。”

只见陈玉泠取出一块雕工精致的半块鸳鸯佩,轻轻放在桌上,眼神微垂:“不知当年长公主的那句话……如今还算不算数?”

苍晏凝视玉佩片刻,抬手取过,唇角带笑,却不见情意:“玉泠娘子,若是与自己不喜欢的人成亲,你觉得……会幸福吗?”

陈玉泠一怔,神色间有几分难掩的落寞。但她终究不甘,还是抬眼问道:“书阳,我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你当真,从未对我……”

话未说完,便听“砰”地一声闷响。

屏风轰然倒下。

沈念之整个人摔了个正着,跌坐在苍晏与陈玉泠桌前,发丝松乱,袖角凌乱,一只鞋还斜斜歪着,狼狈得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一时间静得仿佛连针落地都听得清。

顾行渊正拿着筷子,动作凝滞,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与苍晏对视一眼,皆无语。

半晌后,沈念之清了清嗓子,撑着屏风边站起身,抬眸一笑,理直气壮道:

“呵,这地板也太滑了。”

陈玉泠抬头望向沈念之,又偏头看了眼苍晏。那一瞬,她分明在他眼中捕捉到一丝……柔意,甚至近似于宠溺。

她与苍晏相识多年,太知道他一向温文有礼,却也始终疏淡寡情。那双眼看谁都带着距离感,彬彬有礼,却从未真正让人靠近。

可眼下,他竟会用那样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跌了个跟头的女子。

陈玉泠心头微颤,还是维持着温婉的笑意开口问道:“书阳,这位是?”

“我的朋友。”苍晏语气平稳,看不出起伏,“既然都碰上了,不如一同入座吧。”

沈念之本就有些尴尬,贸然打扰他人与旧识叙旧,正要开口推辞,却见苍晏已起身,朝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