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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齐王府账册、行刺案卷、定国寺暗桩口供,并案推演,最终推至一页空白处,缓缓写下四字:

自导自演。

但他知道,仅凭箭矢,尚不足以入宫面圣。顾行渊眸光如刀不知不觉在纸上写下三个字:沈念之。

他微微顿笔,竟有片刻犹豫。

那日在马车里,沈念之伤臂跌进他怀中,香风扑鼻,眉眼张扬又含着些不堪的柔弱,他至今没能忘掉她靠近耳边那句:“顾大人如此坐怀不乱,倒是令我刮目相看”。

顾行渊猛地闭上册页。

“该死的女人。”他低声骂了一句。

彼时公主府内。

暮色已沉,庭中桂花余香未散。苍晏一身素色常服,正于书阁中执卷沉思,忽闻屋外传来侍从通报:

“殿下已至。”

苍晏放下手中书卷,起身迎出。

长公主早已步入厅中,身着藏青流云长袍,神色依旧端肃清贵。年岁虽长,却仪态雍容,不失风采。

“母亲。”苍晏拱手行礼。

长公主摆摆手,落座后缓声道:“你可听说了,齐王向陛下试探,欲与晋国公府结亲,明面上未指名,却暗示得极明白。”

苍晏眼中波澜不动,声线温润:“齐王打的是沈念之的主意?”

“不错。”长公主轻抿茶盏,目光深沉,“沈淮景这人……你比我更懂。他如今不表态,怕是也在观望,看齐王到底几分诚意,还是几分野心,这老狐狸只在乎谁更好控制。”

晋国公府。

书房内只点着一盏琉璃灯,幽光洒在梨木案几上,烛影微摇,墨香氤氲。沈淮景披着玄色鹤纹常服,正伏案批阅折子,眉心微拢,神色沉稳如旧。

“阿爷。”沈念之走进来轻声唤了一声。

沈淮景抬眼:“怎么?”他放下手中朱笔,语气不急不缓,“这时候不歇着,来这做什么?”

沈念之在案前坐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眸中泛着一点漫不经心:“听闻齐王向圣上进言,提及结亲一事。”

沈淮景没有立刻答,只是淡淡道:“京中消息传得挺快。”

片刻,他放下手中笔,轻声开口:“他若娶你,便逼我表态。”

沈念之抬眸,眼神清亮:“那阿爷,可有想要扶持的人?”

沈淮景看她良久,眸色深沉如古井,终是缓缓开口:“阿之,太子之位悬空,朝局动荡。陛下年岁已高,不肯轻立,满朝文武,各怀鬼胎。”

他手指轻轻叩在案几上,一字一顿:“齐王求娶你,是试探,也是一场赌。”

“那我是什么?”她望着他,唇边带笑,眼神却寒,“赌注?还是一块能左右棋局的筹码?”

沈淮景沉默半晌,终究还是坦然地开口:“你是沈家嫡女,是晋国公府的脸面。”

沈念之唇角的笑一点点褪下去,只剩眼底一点讽意,像被锋刃轻划过的丝绸。

“所以从一开始,我就不是我。”她低声笑了笑,“是你的兵,是沈家的钉,是朝堂上的一块招牌。”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那……若我想见你呢?”……

沈淮景望着她,忽而道:“出生在世家大族,婚姻本就是稳固家族,就连小门小户都要思量权衡,你有什么不服的?”

“我当然不服。”她直视着父亲那双冷静如镜的眼睛,“可惜我没得选,是吗?”

沈淮景没有否认,只缓缓开口:“你若嫁给齐王,他未必能扶得起太子之位。”

“我不指望你驯良守礼,也不怕你锋芒毕露。”他顿了顿,语气微缓,“但我希望你能站在家族利益考虑。”

沈念之望着他,缓缓吐出一句:“可若这盘棋,我不想下呢?”

沈淮景一笑,带着久经沙场的淡漠和笃定:“你生为沈家女,想不想下,也由不得你。”

灯火晃动,她坐在琉璃盏光下,眉眼像剪影,静得出奇。

半晌,她低头轻声道:“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