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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池塘边上满地锦鲤的尸体,而萧远峥垂头跪在萧长生面前,心里生畏,不敢吭声。

萧远峥却厉声道:“何事,快说!”

观棋慌忙跪地道:“大理寺、大理寺少卿孟大人来寻您,说是狱中有要犯出了问题,有些邪性,请您过去看看。”

萧远峥趁此机会,站起身就急匆匆大步离去。

萧长生咧嘴冷笑,瞥见地上那些仿佛被野兽恶鬼啃咬过的锦鲤,胃里翻涌,吃进去的生肉和鲜血一霎都呕了出来。

黑彧连忙爬上岸,却慌张无措,哭道:“主子,我该怎么帮您啊。”

萧长生摇头,喃喃自语,“我不能、不能变成一个吃人的怪物,绝不能。”

庆和大公主府,驸马杨虬修养之所,祈月楼。

彼时,杨虬望着空了的冰盘,打了个饱嗝,便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拿起梳子,开始梳理乱糟糟的头发。

一边梳头一边扬声对外面喊道:“打开窗户,我晒晒太阳。”

外头无人应答,但覆在窗户上的厚毡帘却被缓缓卷了起来,炽白的日光立时争先恐后爬上了杨虬的脸。当窗户也被打开,冷风也进来,与室内的暖气相撞,激的杨虬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生得玉白俊秀,年轻时,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有一年随着大公主参加宫里的除夕夜宴,被陛下笑评为仅次于慕容青云的美人。

如今年岁上来了,眼角也有了皱纹,但皮肤却比年轻时更白了。

杨虬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到耳根,痴痴的笑。

就在这时,一只鸟飞了进来,它的翅膀在逆光下闪烁着五彩的星芒,扑棱棱落在镜台上。

杨虬看着这鸟,颤着手解下了它腿上绑着的纸条。

一松绑,五色鸟就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这日午后,慕容文博清醒过来,就把慕容鸾音兄妹都叫到了跟前。

“坐。”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一个坐在慕容文博左下手位置第一把圈椅上,一个坐了右边的第一把圈椅。

何赛仙与慕容文博同坐一张罗汉床,虽是接受了他得痴呆病的事实,却仍旧愁眉不展。

“我昨日夜里清醒了一阵,就写了请求致仕的折子,一早就让管家送去了袁院使府上,请他替我转呈陛下。我这病,也见不得人了,若有慕名来求医的就说我得了手抖忘事的毛病,治不得病了。”

慕容韫玉连忙站起来道:“是。”

“家中产业,你祖母原本就直接交到了你手上,我病不病都不影响,只是从今往后我们慕容家就是纯粹的药商了,一会儿你就去把大门上那块御赐的大匾摘下来吧,慕容氏医术后继无人,再挂那块‘神医圣手’的匾额就是欺世盗名。”

慕容鸾音嚯然站起,面带薄怒,“爹爹,我难道不姓慕容,我难道金针术没超过你吗?”

“是又如何。”慕容文博直视慕容鸾音,板着脸道:“你真正独立给人看过病吗?还不是我和你娘带着你。”

慕容鸾音听了,腰肢挺直,微抬下巴,立时道:“在西州时,我在咱们家药铺坐镇,一个月来,粗略一算,我经手的病人也有四五十。”

慕容文博顿时哽了一下子,强硬道:“我已替你打算好了,从此后,你也不许再行医用针,你就乖乖做你的世子夫人去吧。”

慕容鸾音气笑了,深吸一口气,耐住性子,温声道:“爹爹为了培养我继承家传医术,可谓用尽心血,就这么白费了?代表慕容家家主的药兽佩被砸,脸面被踩踏,就这么算了?”

慕容文博垂下头,咬牙道:“你能

为了萧远峥荒废三年,再听爹爹一回话,彻底忘掉曾经所学,有何不可?!”

慕容鸾音一霎气红了眼,热泪滚滚落地。

慕容韫玉见状,登时气道:“爹,你从来都谨慎小心,一生除了行医问诊,家里其他事情一概不过问,现如今您得了病,索性妹妹的事情也别多管了,我们兄妹自会商量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