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瞧那些账本子就头疼,都是些琐碎家务事,我宁愿背一整本的医书都不想翻一下,奈何我这身份又推脱不得。”
说着话站起身,一手拉一个,把龙姽婳和罗慧心带到了窗边茶桌上。
彼时,碧荷已在桌上摆好了三盏茶,又放下了一个装满蜜饯干果的海棠式大攒盒。
宾主坐定,龙姽婳就笑道:“我也不耐烦弄这些琐碎家务事,我宁愿把自己关在屋里画一天的画,好在我们三爷是个细致的,我们那院里的一切琐碎都是他的。”
慕容鸾音想到他们夫妻情深,琴瑟和鸣,少不得心里羡慕一回,笑道:“你是得自在了,倒是为我想个主意。”
龙姽婳看向罗慧心,慕容鸾音也随着她看向罗慧心,但见她头上戴的,只一支珍珠流苏簪还算能看,脖子上、手腕上空无一物。
罗慧心被她二人看的不自在,“我、我脸上有东西?”
龙姽婳笑道:“我为你举荐一个能人如何?”
慕容鸾音想到罗慧心是家中长姐,经岱四爷一事她表现出的心性和风骨,心里一喜就道:“龙姐姐,我知你说的能人是谁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吗?”
龙姽婳含笑点头,端起茶杯来浅啜。
罗慧心愕然,慌忙摆手,“我算什么能人。”
慕容鸾音连忙握住她一只手,笑道:“我想到了,东家尚能聘请掌柜的经营店铺,我就也能聘请你替我管家,罗姐姐,我诚心聘请你做我的管家大娘子,不许拒绝,且帮我一阵子。”
罗慧心慌的站起来,“我算哪个牌面上的,这如何能行,世子夫人别折煞我了,快放我走吧。”
龙姽婳却笑道:“我说话不耐烦拐弯抹角的,我直说了,岱四爷是个没能为的,到老都是个领月钱的纨绔,你不为自己打算,也要为你院里的孩子们打算,我知你在做绣品卖,有一日你院里的画屏拿了一匣绣好的锦帕,被我碰见了,我觉着花样子别致就买下了,嘱咐画屏不告诉你是我买的,你的绣品以我的眼光看,是有匠气的,这意味着你不能成为刺绣大家,绣品卖不上价,你又要弄孩子,想必夜里点灯熬油,你的眼睛撑得住几年?”
慕容鸾音见罗慧心面带窘迫,连忙轻推龙姽婳一下,“在你眼里,和绘画沾边的,哪个不是匠气的。”
龙姽婳笑道:“你放心,她不是心窄的,若是个心窄的,我才不浪费口舌。慧心,你真不如给她做管家大娘子,她既是个财主,又是这国公府未来的女主人,倘若将来分家,你是二房庶子媳妇,是要跟着二房搬出去的,你细想想,跟着二夫人,二夫人可会管你?二老爷可会为你的麒哥儿铺路?”
罗慧心掀唇冷笑,“今日,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们院子里岱四、我、宋姨娘和丫头锦书,都需要吃药治病,若非世子爷心细,特意拨出了买药钱,我们怕是连药也吃不起的。二老爷二夫人至今没过问过一句。”
“是了、是了,我开的方子里面有一味老山参,只这一味药,你们四个人吃就得不少钱。”
罗慧心想到慕容鸾音对她的恩情,当下就有了决断,站起身,郑重其事的福身一礼,笑道:“见过东家,还请东家与我议定每月聘银。”
慕容鸾音抚掌一笑,将她搀起来就道:“龙姐姐做个证人,每月二十两如何?”
罗慧心心想,我一匣十张锦帕,绣了两个月,也不过才卖十两银子,她一个月就给我二十两,再也不用熬夜费眼,眼睛都保住了,如何让人不心动,当下笑道:“好!但是,你需得再给我指派一个镇山太岁,我瞧着茯苓就不错。”
龙姽婳笑道:“再没有比茯苓那丫头更合适的了,方才在门外,我听茯苓替你说出的那些话,我心里都跟着痛快极了。”
慕容鸾音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当下就把罗慧心拉到圈椅上,压着她安安稳稳坐着,又把一个账本打开放在她面前,赔笑道:“择日不如撞日,就从今日开始吧。”
罗慧心哭笑不得,“您容我回去准备准备,麒哥儿还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