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敢瞒着老夫人,只是前几日,大夫才说您受不得刺激,奴婢怕您知道了,为着这事烦忧,反倒伤身。再一个,奴婢也不知两位老爷的意思,兴许是开个玩笑,当不得真的,没个定数的事,若是在明面上说,岂不是搬弄是非,奴婢受不得这般的罪,故而想了好几日,都没能与老夫人讲。”
首先,表达自个是关心主子身子,其次,把自己放在低位,将未确定的事情归于戏言。
一番下来,老夫人脸色缓和不少,也明白琉璃的为难,“罢了,起来吧。”
“让你看了笑话。”老夫人拍了拍七姑娘的手,“家门不幸啊。”当时让五老爷娶赵氏,就为彼此斗争留下了祸根。
七姑娘在心里不屑地唾骂:想得利,又不想担这后果,哪里来这样的好事?
就闹吧,闹得人仰马翻,个个都不得安宁!
“祖母哪儿的话,我已经开始管内务,偶尔也听闻这些事,倒不算稀奇。”七姑娘摇摇头,“祖母别难过,您又得了一个孙子呢,赖姨娘生了一个哥儿,小小一个。”
正院管不了事,故而赖姨娘生产后,芙姨娘教人把事儿报给了她。
“真的?等他大些我再仔细瞧瞧。”老夫人扯了扯嘴角,目光却依旧留在琉璃身上,她没叫起来,琉璃就一动不动地跪着,半分不敢逾越。
琉璃生的艳丽,特别是在福寿堂养了几年,身姿摇曳,气度有韵味,一颦一笑间,似带了香气。
哪怕不为她的私库,只为她这份面皮,也足够那二位心动了。
“起来吧,你家里可为你定人?若没有,只管与我说,我为你寻一处好地方。”老夫人怕自个随时去了,端不能留下让兄弟不合的人,还是快些嫁她,当个娘子也能回来伺候她。
“回老夫人,奴婢家里早已说了,全凭老夫人做主。”
老夫人“嗯”了一声,心里有了计较。
“……也不知老夫人会给琉璃找个甚么样子的人家,是管事?还是许到外头?”讲了好一通,满月口干舌燥,边喝茶边猜测,同时又有些艳羡。
能得老夫人过眼的夫家,要么有前程,要么有富余。
今夜是南枝守夜,她不敢耽搁,听罢了这场风波,知道事情顺利之后,便赶着吃了一顿,“这饭菜倒是有滋有味。”
迎雨说道:“你可慢些,这两个菜辣的很,是毛婆子做的,这个是林妈妈的手艺,那两个你都眼熟了。”
四个厨娘活似要比厨艺,拿出了好一番架势,菜式不仅看的过去,滋味还不错。
“我瞧林妈妈有些傲气,毛婆子和气,不过只一眼,也算不得真。”满月说,今儿新来的两个厨娘终于得见七姑娘。
“小厨房管事定了麽?”南枝问,她正漱口,瞧见翠平摇头,便知还有得争。
“没,齐娘子一连几天亲自捧菜进来,可姑娘也无甚表现。”翠平淡淡地解释。
晓得了这么一个信儿,南枝一边琢磨一边沐浴,待黑云翻滚,青竹轩落了锁,她就入内,拨了拨炭火,如今乍暖还寒,还需要一层薄薄的炭火来烘暖。
等听见不甚明显的七姑娘悠长的呼吸声后,南枝也昏昏欲睡,她躺在第一道帘子前的翘头榻上睡,预备睡着时,忽的,急促的拍打声传入耳中,仔细一听,有人在敲院门。
“谁?”问话的是陈小娘子,她披上衣裳,朝院门走去。原本这活不是她干的,不过守院门的小丫头早就睡沉。
南枝开了正屋的门,探头看去,只见一个丫鬟甩着手跑,急得像是被狗撵。
“干甚么!”南枝低声呵斥,“七姑娘还在里头,你这般无头苍蝇一样往里撞,是想挨罚不成?”
早在南枝发话的时候,立夏就已经上前拦住那个丫鬟,“你老实点,哪个院里的?”
“姐姐,让我见见七姑娘吧,我是,我是莲姨娘的丫鬟,我们姨娘不好了,今儿刚见红,芙姨娘还有柔姨娘不许咱们请大夫。”小丫头不经事,哭得跟个泪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