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
他像捧着易碎的稀世珍宝,极其缓慢、万分小心地将顾笙放回地面, 双手还虚虚地护着。
“对、对不住阿笙!我糊涂了!”
他语无伦次,额角甚至急出了细汗。
那副如临大敌、生怕有丝毫闪失的紧张劲儿,看得顾笙心头又暖又无奈, 一时竟不知该说他什么才好。
李修远小心翼翼地拉着顾笙的手,引他到桌边,几乎是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
然后, 他做了一件让顾笙始料未及的事。
他竟一撩袍角, 毫不犹豫地在顾笙脚边蹲了下来!
高大的身躯蜷缩着,他微微侧过头,小心翼翼地将耳朵贴向了顾笙的小腹, 屏息凝神,在听动静。
顾笙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顿时哭笑不得。
他伸手去拉他:“你……你做什么呀?快起来!”
“他才多大?怕是还没绿豆儿大呢,哪能听到什么动静!”
有动静顶多也是他肚子发出响声。
李修远被他拉起来,脸上还带着一丝茫然和固执。
显然这巨大的惊喜早已让他高兴得过了头,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紧紧握着顾笙的手,眼神灼灼,问题如同连珠炮般倾泻而出:
“阿笙,你身子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孩子……孩子可好?大夫怎么说?”
“要注意些什么?饮食有什么忌口?铺子里那些油烟熏着你没有?……”
顾笙看着他这副紧张得手足无措的模样,心中一片柔软,耐心地一一回答。
“大夫说了,脉象很好,胎气稳固。”
“就是让我别太劳累,放宽心,饮食清淡些就好。”
“油烟……我会注意的,少靠近些。”
他轻轻抚了抚小腹,“一切都好,你别担心成这样。”
李修远显然还有无数个问题想问,他目光在顾笙脸上逡巡,充满了不放心。
但当他看到夫郎眉宇间确实透出几分倦怠之色时,那些追问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算了,明日!明日他就亲自去医馆,找那位诊脉的大夫问个清楚明白!
张良他知道是哪位大夫……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一些,又小心翼翼地扶着顾笙起身:“夜深了,该歇息了。”
“你如今身子不同,万万不能熬夜。”他几乎是半抱着将顾笙护送到床边。
顾笙躺在柔软的枕上,看着烛光下李修远依旧紧绷的侧脸,既感动又有些好笑:“相公,你太紧张了,放轻松一些。”
“我很好,孩子也很好。”
李修远闻言,目光却更显凝重,眉头紧锁,显然根本没把“放松”二字听进去。
他坐在床边,忧心忡忡地开口,思绪跳跃得飞快:“那……那铺子的生意怎么办?”
“油烟重,人来人往又杂乱,万一磕着碰着……要不转出去?”
“或者……写信让娘或者小倩过来帮你?”
他越想越觉得有理,“对,家里有个人照顾你我才放心!”
“啊?”顾笙这次是真的哭笑不得了。
这位初为人父的相公,这反应简直比他这个真正有孕的人还要夸张十倍!
他伸出手,轻轻拉住李修远微凉的手指,示意他躺下。
李修远立刻顺从地褪了外袍,躺到他身侧,小心翼翼地将他圈进怀里。
顾笙依偎在他温暖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渐渐安抚了那份激动。
这才柔声分析道:“川州府那边,娘和小倩也各有各的忙碌。”
“路途遥远,舟车劳顿,何必再折腾她们来回奔波?”
“等她们接到信再赶来京都,怕都到七八月份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至于现在的营生……我不想转出去。”
生意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