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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许多,宫宴上看着还精神矍铄的人,现在像个风烛残年的老头,苍老了二十岁,皮肤皱在一起,如枯树树皮。

他睁着浑浊的双眼,打量好一会儿,才道:“怀笙,你来了。”

“你给我送钥匙,不就是想让我过来吗?”商怀笙抱着胳膊,站在书案前,语调冰冷,“你想做什么?”

李昱辰顿了顿,站起身,缓缓走到她面前,双腿弯曲,竟跪在了她面前。

“你、你这是做什么?!”

日曜城的主人,大庆的皇帝,九五之尊,卑微地跪在她面前,佝偻着身子,脑袋几乎垂到地板。

他掀起衣袖,露出里面如同朽木般近乎腐烂的皮肤,“怀笙,我时日不多了。”

商怀笙往后退了半步,看着自己曾经感激,怨恨,恐惧过的人跪在自己脚下,从前意气风发的王爷已经枯败不堪。

商怀笙沉默,伸手将他拽起来,扔到旁边的木椅上,“好好说话,别搞这一套。”

“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小叙,这是我给我儿子换命的反噬。”

李昱辰艰难地挤出笑容,“怀笙,你还记得我为什么要给你取这个名字吗?”

商怀笙不语。

“心怀苍生。”他自问自答,“你没有见过乱世,战火连天,民不聊生,同类相残,我想结束这样的乱世,却被亲信出卖,被先帝贬斥,数年筹谋化为泡影。”

“我几乎都要放弃了,只想做个闲散王爷,你在此时出现在我面前,这是上天的旨意,要你助我结束这乱世。”

“可你走了,你走之后,军心不稳,也是上天的旨意,让我找到你妹妹。你们商家真是,呵,能人辈出……”

他嘴角挂着笑,商怀笙本来沉默听着,脑中忽然灵光一闪,将刀刃往前抵住他下巴,“我家里人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哈——”李昱辰笑出声来,“好歹是我教出来的,你倒也聪明。但我还没有无耻到那种地步,我早知那盗匪意图袭击,只是没有阻止而已。”

“为什么!”

商怀笙掏出匕首,骨节凸起,整条手臂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眼充血发烫,耳膜鼓胀,几乎要炸掉。

商怀沓樰獨家諍裡笙已经将刀架到了他脖子上,她第一次杀人,就是用这把匕首,是李昱辰送给她的。

“没有为什么,只是怕你们那个村子再出别的神迹,威胁到苍生。”

“你是怕威胁到你的帝位吧!!”

一股怒火从胸腔直冲头顶,烧得商怀笙喉咙发干,她咬紧牙关,尝到一丝铁锈般的血腥味。

李昱辰的脖颈已经被她抵出一道血痕,再向前一分,她就能亲手了结了这个混蛋。

李昱辰眼中没有惧意,只有即将解脱的期待,“那日宫宴后,换命的反噬突然袭来,折磨得我痛不欲生,怀笙,你既然恨我,便杀了我。”

他视死如归,等待着利刃刺入脖颈,没想到商怀笙收了匕首,整理衣袖,神色依然恢复平静,眼眸黑沉,“我不会杀你的,反正你也要死了。你搞出这一遭,不过是想治我个弑君之罪,连带着将我妹妹这个威胁也铲除。相文客应该就在某处等着宣旨了吧?”

李昱辰眼神微愕,眸底划过被看穿的窘迫与不甘,“你当真比幼时聪颖许多。可惜你猜错了,我是真心想要以死谢罪。”

“说的倒轻巧。”商怀笙晃动着手中的匕首,露出笑容,“杀你一个将死之人太容易了,我在想,如果你儿子死了,你辛苦打下来的江山后继无人……”

“别动他!”李昱辰终于露出几分惧色,“他什么也不知道。”

“是啊,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曾经想把转运翡珠放置在他的身上,导致他天生痴傻。”

“……你怎么会?”

“我不仅知道,我还知道相文客觊觎帝位已久,到你时候,你的儿子未必能继承皇位。”

“他会的,我早知相文客的心思,但商叙和雪青都是我亲手培养的,有他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