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见昀:我五点到医院。
显得她多么迫不及待一样。
傅见昀啪一下把手机扔在床上。
静默良久,突然低头看,桌面倒映出她并不愉快的表情。
她竟然在生气?
傅见昀惊疑不定的照了照自己,终于确定,她真的在生气。
医院另一边,
叶负舟心不在焉听着副导演徐诚抱怨:
“昨晚趁雨拍的夜戏,凯越助理今早过来说他发了低烧,人家女演员生理期还在水里泡着,叫他过来补几个镜头都不愿意,就因为我那天训了他几句?这像话吗?”
“现在的男演员一个比一个矫情,天天就知道营销,周总拖关系塞进来,有什么用?自己不上进,一说台词就找镜头,还以为自己是来选秀的呢?”
“我跟你讲我真的受够了,以后砸锅卖铁拍戏我也不要他们塞废物进来了!”
叶负舟推了推眼镜,表面认真倾听,实际心思全在聊天上。
镜片被反光照亮,也映着他的无措。
傅见昀生气了,
他只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傅见昀并没有和他谈论过去的想法,他们之间,连一声好久不见都没有。
那些夜深人静反复咀嚼的记忆,傅见昀可能已经忘了。
叶负舟连忙发了一句道歉,又觉得这样生疏,他一边搜索餐厅的招牌菜,一边浏览攻略分享过去。
傅见昀口味清淡,不知道在国外这么多年有没有变化。
叶负舟其实能意识到他们之间的相处有问题。
一切都是傅见昀主动,
少年时代的自卑见不得光,他没资格去追求什么。
他能做的只有等待,以此保护自己自尊心。
他在兼职时,傅见昀刚刚参加完某个舞会或者和朋友在著名的北环赛道飙车。
两个人的轨迹注定不会重合。
傅见昀偶尔会想起他,心血来潮到他兼职的地方。
叶负舟赤裸裸毫无遮掩,有意将一切都展示给她看,
破旧的苍蝇馆子,风扇嗡嗡作响,桌椅带着岁月的痕迹,铺满厚厚的油垢,夕阳下,玻璃被照的朦胧。
那家餐馆的老板人很好,周六日给他们孩子的补课,放学后在这里帮忙,叶负舟赚到了自己的生活费。
私立高中挖他过去时,承诺学费全免,并给了他二十万补助。
这笔钱留给院长治病。
家人身体健康,没有负债,他很年轻,这是叶负舟唯一的资本。
傅见昀教养很好,哪怕不适应也不会表露出来。
叶负舟会在她坐在椅子上时,把自己的衣服递过去,让她垫在下面,执拗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那他现在能做什么?
[傅见昀:我五点到医院。]
叶负舟攥着手机,猛地抬头看向徐诚。
徐诚骂到一半,中场休息,“对了,我还没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傅总,她那天还亲自来医院看你,不是老叶,有这个关系你还去酒局拉什么投资,你抱住这条大腿不行吗?”
“傅总想不想演电影,我允许她全资进组。”
徐诚畅想美好未来,叶负舟突然道:“已经很晚了。”
徐诚看了看天色,“晚上正好没事,我在这陪你吃饭吧?孤家寡人怪可怜的……”
“我有约了。”
叶负舟把剧本收起来,扶着桌子,把徐诚吃的果皮丢进垃圾袋,系紧后拿给他。
“把垃圾带下去。”
“窗户开一下。”
“你人可以走了。”
“哎哎哎——你别急着赶我,我说的话你上点心,傅总那么粗一条大腿就在眼前,你能不能付出点行动。”
徐诚恨铁不成钢,临走还在嘀咕,“白长这张脸了”
房门关闭,将一切声音都阻隔在外,叶负舟背靠着门,听到自己的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