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了,那朕就和你一起去车里。”
姜诺失笑。
她忽然想起儿时,李檄也是如此粘着她。
他已许久不曾如此。
王公公得了吩咐,忙来到羊车前对齐岁柏道:“齐大人,车上风大,您去马车里歇息吧。”
齐岁柏自从被熊惊到,面色始终有几分苍白,听罢王公公的话,面色缓和了几分,点点头去了车上。
李檄扬声吩咐道:“给齐大人此次受了惊吓,请个太医给他看看。”
随行的太医听到,忙去了马车为齐岁柏诊治。
李檄扫了一眼太医开的药方:“连安神治惊悸的药都用上了,还真是被吓到了,果然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一个熊就如此惊慌,以后真要有个闪失,别指望他护人了。”李檄对姜诺展示弓箭,笑着道:“诺诺,你看朕的箭,莫要说一只熊,就是老虎,熊,狮子一起来,朕也不怕。”
变着花样说这么多,就是想让姜诺知晓,他比齐岁柏强上许多。
李檄向来沉稳,但此刻却有几分幼稚天真,姜诺点头道:“行了陛下,咱们还在林间赶路呢,说话谨慎点。”
什么老虎,熊,狮子一起来,听得都后背发凉。
一路跋涉,二十日后,一行人总算抵达了陇地。
齐家送的山羊一路上奔波,未曾来得及宰杀,反而是姜诺,常常在路上去喂小羊,渐渐喂出了感情,动了想养的念头。
李檄吩咐道:“杀了那几只羊,为将士们接风。”
王公公:“?”
“方才陛下不是说,既然姑娘喜欢,就要姑娘养几只吗?”
李檄面无表情,淡淡吩咐道:“杀了这几只,你再从外头找几只一样的。”
既然姜诺喜欢,那就好好养几只可爱小羊,待到以后将羊养得又肥又大,回去后就放到宫里养着,不愁她不进宫。
但无论如何,不能养齐家送的羊。
好在几只羊都差不多,就连花色也几乎一致,姜诺几乎不曾怀疑。
她的心思都在陇地上。
年幼时一别,到如今,十几年未曾踏入陇地。
离开陇地前,她还是不知人间艰辛,和父母撒娇的小姑娘。
再回来,那些往昔的岁月,却遥远得如同一场梦。
陇地群山连绵,那些幼时以为极为险峻的山峰,如今看来也不再难以翻越。
姜诺望着景色,怔忡良久。
姜诺鼓起勇气回到了曾经的住处,在门口久久驻足,却忽然不敢推门而入。
她握紧帕子,只觉得胸腔憋着一口气。
在这件房子里,曾经和父母有许多回忆,他们在此处一同画画,用膳,在窗畔的桌子上,父亲还曾教她认识不同的弓。
然而记忆里的绮丽片段,想必都已成为灰败的废墟。
打开门的一瞬,姜诺却登时怔住。
这间承载她无尽回忆的房子,和梦中并无太大区别。
从构造,到摆放,就连屏风,都是自己幼时记忆里的模样。
好似下一秒,高大的父亲就会快步进门,抱起她转圈圈。
姜诺垂下眼帘,忍住心头的闷痛。
一瞬间……好像那些岁月都不曾走远。
如今,真的带他来到了幼时的地方。
星子点缀在明亮的夜空,姜诺想着久远的回忆,有几分怔忡。
只是这地方怎会和她记忆中一样呢,此地寸土寸金,父亲垮台后,这个房子定然会有别人来住。
怎么墙壁上还是会有她年幼时画的画呢,一桌一椅,都不曾有偏差呢!
周围的宫人似乎看出了姜诺的疑惑,笑道:“这个地方陛下早就命我们收拾好了,自从登基之后,陛下就甚是关注陇西这故宅,特意嘱咐了,要按照从前的样式来。”
“陛下还给了我们一张画,按照画来复原……”
画?
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