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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诺双唇轻颤,发生了那么多事,那个一次次为她擦干泪水,说不管她藏在何处,他都会找到她的表哥回不来了。

李檄曾将温暖给过自己,她也将这份情谊偿还给了他,已是恰到好处的足够。

想着从前的往事,姜诺胸腔发沉,她抬眸,艰难开口道:“陛下……陛下今非昔比,该配母仪天下,端方持重的名门贵女。”

“名门贵女?”李檄声音低哑:“若无往昔,怎会有如今?是谁在我入北苑时主动相求要陪我,是谁在我病时为我寻药,一次次给我讲笑话……”

“诺诺,世间的名门贵女再多,也只有你和我相配。”

在阴冷晦暗的北苑无数日夜,他们相依相偎,贴着彼此颤抖炙热的身子。

在君临天下前,她见过他卑贱如尘的模样,却悉心将他拾起,珍而重之的放在心口。

李檄胸腔翻涌着如岩浆般的酸涩。

还好,还好她就在眼前,他还可以紧紧抱住她。

姜诺缓缓咬住唇,晶莹的泪珠划过脸颊。

从前的李檄甚少动情。

可如今,他澎湃的心跳贴在自己背上,每一下,皆是灼热的情谊和悔恨。

原来他也有心啊。

那漫长的岁月里,他为何那般吝啬,非要等到自己离去,才肯如此相待。

姜诺挣开李檄的禁锢,哑声开口:“表哥,可人的心是勉强不来的,我知晓你的心意,可我也非往昔,当时的心绪,已找不回了……”

李檄深邃的双眸凝望着姜诺,十几年了,他了解她,也知晓她此刻说的是实话。

他压下心头的酸涩,不愿勉强她,偏过脸颊,望着晴朗的天空,李檄克制着心头情绪,轻声道:“诺诺,你也知你母亲给你的产业,被谢氏转给了谁吧?”

姜诺眼波轻动。

她知晓,那些产业暗中给了章怀的管家。

李檄低声道:“给了章家人,你以为揪出谢氏就是给姨母报仇了吗?!并非如此,她只是旁人手里的棋子罢了,背后之人仍在这京城耀武扬威,受众人敬仰……”

“你难道不想知晓你伯母为何会将产业转给章家?姨母的死和大哥的死如出一辙,这背后又是谁的筹谋,诺诺,为了我们枉死的亲人,我们也不该再折磨对方了……”

李檄的每一个字都说到了姜诺心头。

姜诺闭了闭眼眸:“我不会让他们枉死,但此事和你我二人之间的情谊无关。”

她知晓,章家是她和李檄共同的仇人。

她想调查出真相,想要给亲人报仇。

可她不愿和李檄回到从前。

李檄红了眼眸,昔日冷漠威严的男子,如今却仿佛一碰就要碎了,他低声道:“诺诺,我是想说,我们即使不是未婚夫妻,也是彼此在这世上最放心托付的人。”

姜诺望向李檄,两人双眸终于对视了一瞬。

*

为了对抗北戎,朝廷的财政愈发紧张。

户部又清查了亏空,国库连连告急,朝堂之上,不少人递交折子,言明要严查贪腐。

李檄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章怀皱皱眉,却未曾说什么。

毕竟国库空虚,皇帝严查贪腐,任凭谁都说不出反对的理由。

再说,就算李檄想要干出一番事,这朝廷上下铁板一块,不是凭皇帝心意就能撬动的。

李檄下了查贪追腐的诏书,齐岁柏毛遂自荐,李檄深深的看他一眼,也真的同意了。

朝中之人看此事交给一名新科进士来办,皆放下了心,齐岁柏不过一清俊少年,浅浅淡淡,不争不抢,想来也只能做个样子,碰了霉头自然会卸下差事。

谁知齐岁柏去六部查贪腐时,直接带刚入朝堂的同年而来。

齐岁柏立在台阶上,简短放出话:“本官奉天子诏追查贪腐,若谁能查出亏空,追缴赃款,谁便可将贪腐之官取而代之。”

这番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