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担心,有我在这里。”
一问一答间,怀里向导的呼吸趋于平稳,在不知不觉中睡熟了。
谢安年伸手,用指尖勾勒着温述秀气的眉眼和挺直的鼻梁,又戳了戳温述的脸颊。温述没有被他戳醒,而是发出了几声模糊的梦呓,谢安年方才心满意足地收手。
谢安年很早就发现温述的睡眠很轻,一个翻身都会让温述从睡梦中惊醒,每次和他同床共枕,温述其实都在努力克服自己的不适应。但谢安年并未因此和温述分床睡,反而得寸进尺地侵占着温述的领域,隐秘地进行着这场针对温述的脱敏测试,温柔又强势地让温述习惯自己的存在。
看着小向导隐忍、警觉,稍有风吹草动便兔子般猝然惊醒是一种趣味。
看他如今毫不设防,信赖又依恋地呼呼大睡也别有一番趣味。
谢安年关上床头的灯盏,将温述紧紧搂在怀里,也闭上了双眼。
……
温述醒来时,下意识摸了一把床边,触手已经没有了另一个人的体温。闷热的天气让温述一早起来就出很多汗,被子湿答答地沾着身体,十分难受。
他上下眼皮还黏在一起,抬手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郁闷地质疑房间里的空调是不是坏掉了。
但依据这地方的尿性,更有可能是区域停电了。
温述顶着一头乱发,揉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
忽然,他的动作停滞,睡意一扫而空,整个人瞬间警觉起来。
旁边有人。
不是谢安年。
这个精神波动……
温述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看向一身军装站在床边的人,“南中尉怎么不打招呼就进来啊?专程来观赏我睡觉的吗?”
南风巽将温述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扫视一圈,脸色古怪,似乎想要忍耐,但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抬高声调质问:“你和他睡在一起?!”
温述愣了一下,花了0.1秒的时间思索这个“他”是谁,然后淡定地掀开被子穿衣服,反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这已经是变相承认了,南风巽的表情几乎要裂开,“你你你……们……”
南风巽瞪眼看着温述,似要在他身上钻出一个洞来,但温述一直表情淡定,看不出任何羞愧或慌乱,他激荡的情绪也一点点平复。
让犯人自己住一个单间,的确不太合适,把犯人拴在身边,就便于看守多了,谢安年也许有自己的考虑在。
更何况温述身上也没什么可疑的痕迹,空气中也没有奇怪的味道。
南风巽的视线驻留在温述白皙清瘦的双脚上,爬在脚背上的蓝紫色的血管如同妖异晦涩的咒文,有魔力般吸附住了南风巽的视线,黑色的脚环紧扣其上。看到那彰显暴力的电子脚铐,南风巽才惊醒温述还是负罪之身。
没错!怎么会有向导敢和黑暗哨兵发生关系呢?!
“就算我有罪,我也有人权吧?还是因为你是中尉,就可以不打一声招呼闯进来?”温述看了一眼门口,看见房门紧闭,也没有被撬锁的痕迹,“话说你怎么进来的?”
南风巽在质问之下也有些心虚,他瞥了眼窗子:“谁……谁说一定要走门了。”
温述眯眼笑,“……我发现门这种东西对你们哨兵来说还是太多余了。”
一个两个,怎么都对窗户情有独钟?
察觉到温述在讽刺他,南风巽有些火大,“你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我今天是有正事来的。”
温述一双异瞳盯了他一会儿,发现他木头似地一动不动,于是手按住了睡袍的腰带,下一秒只要轻轻一扯,就会露出大半个胸膛,温述淡淡道:“喂,你确定你还要站在那里吗?”
南风巽这才突然发现,温述睡觉是不戴颈带的,他不小心瞄了一眼那白皙紧实的脖颈,仿佛看见了什么洪水猛兽,夸张地向后退了一大步,甚至不小心一脚踢翻了地上的加湿器,“你……快把衣服穿上!”
温述对着门口,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