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泥浆, 插上秧苗, 这一切工作得赶在中元节之前。
他们家种最多的是水稻, 但旱地还会种一些花生玉米番薯, 还有各种豆子,黄豆绿豆红豆。
所有豆子都是成熟期。
都得赶紧去地里拔回来, 不然容易长虫, 又或者自己晒着晒着就裂开了, 爆到土里面又成了种子。
苏二饼这个时候伤了脚,张玲嘴巴没停过:“你现在伤了脚好了,那地谁来松, 哦, 就让几个小孩去忙,你自己在家享受!”
在地里回去的路上他们两个吵个不停,最后请了牛帮忙犁地。
这还是头一遭。
牛犁一亩地八十文,以前苏月光还会心疼钱,现在他只心疼自己的嫁妆,不知道还会给多少。
有牛犁田,不必人工一块土一块土翻过来,打碎再拌成浆。
省很多功夫, 再忙的暑忙都能闲一闲。
几个小孩得允许出去借闲玩半日,大家都很开心。
苏月光眼巴巴地看向沈东遇,因为他在, 这个暑忙变得轻松快乐。
谁知,沈东遇说:“我今晚要走。”
苏月光眨眨眼睛,神情一下子耷拉下来。
弟弟妹妹嗷呜嗷呜叫着:“东遇哥要走啦?还想跟东遇哥好好玩一个下午呢!”
沈东遇看了眼失落的小哥儿,笑道:“是今晚才要走。”
他在这里住了几日,阿娘都没像之前那样鸡未啼就开始闹人起床,夜间也不至于摸黑才回去,餐桌上也能多顿油水。
谁能不喜欢他呢。
苏月光每日起床都能看到他,都不觉得困了,一下子神情气爽。
听说他要走了,虽然晚上才走,苏月光也还是提不起劲。
沈东遇带着他们去扑蝉,走在路上,回头看苏月光好几眼。小哥儿委委屈屈的,叫人心痛。
他也想留下来,奈何有事要做,以后就好了。
他们姊妹几个加上沈东遇,不需旁的人就热热闹闹的。
一个长竹竿上面套一个网,就这般扑蝉,一扑一个准。
盛夏,蝉在枝头叫得热火朝天,村子里荒芜的地方长满了树木,这里大多是废弃的祖宅,还有残墙破壁遗留此处。
平时鲜有大人踏足,许多孩童会来这里,捕蝉捉虫啊各种。
什么青虫荔枝虫螳螂,各种各样的虫被他们抓到都要被折腾一番,最后惨烈悲壮的死去。
苏月光记得有一种青色的虫,长得比较好看,村中小孩捉到的时候会把它的腿截肢给掰掉,只剩下短短的一节,用绳子扎住任它飞,这怎么都投不出魔爪。
蜻蜓也是这个待遇。
蝴蝶则会被晒干。
还有地下的蚁窝,但凡被他们看到,绝对没有存活的道理,用泥把洞口堵住又或者灌水各种。
蜜蜂马蜂他们会弄死,吃蛹。
所以他上学堂的那两年,学的第一句,人之初性本善。
以前朗朗上口了,现在回味过来,好像不是这回事。
这念头也就在苏月光脑海产生一瞬,很快就消失了,投入快乐的捉知了行动。
网分给苏月光,竹杆再长也罩不到高处的知了。
沈东遇掏出一个弹弓,在众人眼皮底下咻咻几下,知了应声坠地。
所有小孩包括二弟嘴巴张得大大:“哇!”
沈东遇偏头看一眼苏月光,嘴角压制不住得意的神色。
苏月光心脏跳得好快,茂密树林下,阳光透过缝隙漏下来,打在沈东遇脸上。
他觉得他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
在这里比沈东遇更开心的是苏月光,他的男人真的好厉害!
弟弟妹妹一个个接过弹弓来把玩一番,玩过一遍,一个个都老实了。
“还得是东遇哥!”
“难怪东遇哥能猎到这么多猎物,准头真好!”
沈东遇将弹弓塞苏月光手里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