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个儿都没记起要换手机,一天到晚昏头转向的,等躺卧室里收到新手机了,才想到这茬。
“多少钱,哪儿买的?”靠床头还没匀过气,快脱力了,刚做完最亲密的事,陈则翻脸不认人的臭德行来得轻车熟路,一开口不谈情分,净算别的了。
“手机店。”贺云西说,“便宜,不值钱。”
“不值是几千,具体的。”
“给你的,不用你还我。”
“你今天帮着忙了一天,一半多菜都是你炒的,这个就算了。”
“收着。”
新手机哪能扔,四千多一个的玩意儿,钱不是这么烧的。
陈则的旧手机和这个新的是同一品牌,但旧的是二手,好几年前的老机型了,送人都嫌寒碜。新的近期刚出的,很受欢迎,线下还得加价才能买到。不多,也就加几百块就成。陈则自己就是脑子进水了都不会当这冤大头,即使现在他能挣钱了,几天的收入就可以买一个,可节俭惯了,他拿手机的作用不大,顶多是接打电话,上网聊天都少有,几百千把块的很够用了。贺云西送新的拿着烫手,陈则不是欲拒还迎,是真不乐意收。
“不收就扔了。”
“有钱没处花啊。”
“我留下来也没用,放着吃灰。”
“那就退了。”
“退不了,超时了,过了七天不认。”
线下店哪有七天超时不退的说法,不过要退掉比较麻烦就是了。
陈则不争了,刚刚是他口快,没过脑子就讲了出来,琢磨片刻,还是偃旗息鼓,衡量一番收下了。
贺云西现今什么身价,不是当年学费都交不起的穷小子了,又是拆迁户,又是开两家修理厂的老板,让他去实体店退手机跟人扯皮,太难看了,不是那么回事。
有钱了,和兜里空空的,能一样?
“下次别再买了,我欠你的,都还不清了。”陈则直接,讲的大实话,光是江诗琪就烦这人的了,最近一波接一波的事端密集,次次都把贺云西卷进来,一家子都拖着他,不像话。
贺云西听得懂话中的深意,围着浴巾下床,一句没搭,明显不是很舒服,安静到外边客厅接水,迟一会儿再进来。
“嗯,没有下次了。”答应得爽快,话听起来却相反,顿了顿,再是,“上周觉得你应该能用上就买了,没想那么周全,你不喜欢……就收起来放着吧。”
陈则一愣,还坐那儿靠着歇气,听出他带了情绪,心知这是自己不对在先,可一贯不爱服软,也不会处理这种情况,转头瞅了眼,应道:“也行。”
贺云西定住,身形不自在,大概没料到他还会应这一句,皱了皱眉,端杯子的手捏紧,半晌,再度生硬嗯声,上前搁下水杯放陈则手边的床头柜上。
“随你。”
比起上半夜的热烈,后半晚上就冷淡了许多,空落落的。陈则懒得再回次卧,累了,乏得不行了,倒下去就睡。
也不是第一回睡这里了,不矫情作态,今晚住哪一间房大差不差,住哪边都是睡觉,反正不是在自家,主卧次卧全是贺云西的地盘。
翌日巷子外的早餐店营业之际,两人也是相近的点醒的,陈则后睁眼,被子下的异样搅乱清梦,他越陷越沉,一开始没睡醒,分不清梦和现实,浑浑噩噩间摸到贺云西的后脑勺,才慢慢醒神了。
老街区的早晨挺吵的,陈则过了多年第一次发现,当然——还有主卧窗户开着的原因。
窗口透出薄亮之际,贺云西凑上来亲他,他还晕乎,偏头要避开,可惜挣不过对方,抗拒无用。昨晚他怎么教的,贺云西便怎样实践。
过完生日,第二天又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天。
早上陈则抽空送江诗琪去学校,捎带买俩份早饭,多的那份塞给唐云朵。
出门前,唐大哥笑着招手:“兄弟,辛苦了,劳烦你们了。”
顺便把没有出现的贺云西一并感谢了,知道他们走得近,唐大哥将两人当一体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