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不过脑子,也不晓得他怎么敢的。
小孩儿和老人都在,不仅是把他自个儿搭进去那么表面,江秀芬不被吓死都算好的,还有江诗琪,这得是一辈子的阴影。
“不愿意她活下来,早该放弃抢救,而不是等到现在。六年了,之前干什么去了,非得等到现在亲自动手,把她弄死背上杀人犯的名头?”贺云西气性大,讲话比阳华大道还直,字字珠玑,又难听,“如果真不想她活着,那你大可以现在就把氧气管拔了,不治了扔那里让她等死就行,有的是办法,犯不着也跟着去陪她。”
陈则双唇翕动,接不了。
良久,嗯一声。
不跟发神经的计较,无论他听不听,贺云西不容拒绝,顿了须臾,拍板定案直接告知:“接下来半个月你别过去了,晚上待这边,你家我会看着,你不管,有什么事我会通知你。”
陈则张张唇,嗫嚅:“不需要,你不要自作主张。”
“我就是要掺和,”贺云西打断,态度坚决,“我不是在征求你的同意,是告诉你。你可以反对,不答应,但我会找二爷过来,我管不了,他能不能管?选哪样,你自己决定,下不定那就我来。”
“囚禁我啊,要不以后都把我关起来?”
“随你咋认为。”
抬头,盯着他。陈则没有反对的底气,让二爷来可就没这么容易了,选哪个毫无悬念。
僵持一会儿,这人退步:
“不要告诉他,我不想他知道。”
贺云西说:“明天开始,出去回来,你都跟我一路。还有,你家的钥匙我收走,等到时候再还你。”
“有必要?”
“有。”
指尖颤了下,陈则嘴唇都随着轻微抖了抖,老半天,终归没再争辩了,不吭气。
贺云西说一不二,无论他是真的答应,还是假意逢迎,过后真收走了陈家的钥匙。
不单这个,还有包里的证件,有身份证就能找师傅开锁,干脆一并收走。要用的时候再找他拿,五金店和汽修厂离得近,需要了随时能送过去。
“我会开锁,用不着找别人。”陈则说。
贺云西回:“你试试。”
“找外面的人也可以,不用身份证都行,这附近都认识我。”
“那是你的事,我只是以防万一。”
敢自己开锁,二爷绝对跟着就杀过去了。贺云西认真的,陈则最好趁早断了这个念头,想都不要想。
眼看着东西被贺云西拿了,陈则没阻止,亮起的光让人不适应,刺得他眯了眯眼。
不多时,待贺云西该收的收完了,他低声说:“老太……江秀芬明天该去医院开药了,我线上挂号给她拿,你有空给她送去。”
“哪个医院,二院还是四院?”贺云西点头,“我顺便去拿了也行,你把条码发我。”
陈则说:“明天再看。”
一回生二回熟,住这边不用贺云西安排,陈则占据次卧,进去了,灯都不开,倒床上深深陷进软和中。
不乐意再沟通了,没心情谈。
要在这边久住,首先得给家里的祖孙俩一个合理的交代,以及得收拾陈则的衣物过来。
陈则不能回去,贺云西代为解决。
陈则的衣裤就几套,一年四季全部加起来都占不满一个衣柜格子,秋天的更是少,几条长裤,夏天的T恤搭配几件一水儿的黑或灰长袖就完事,鞋子就两双换着穿,这人平时光顾着给别人买了,自己的鞋边都开胶了,鞋面刷到发白也没见得换双新的。
听到陈则最近不在家住,江诗琪急得差点跳起来,转而又一听是住斜对面,她才压下激动,拍拍胸口:“那就好,离得近没关系。我哥怎么了,为啥要去你那里住啊,是你家要他干活?”
贺云西顺着接:“嗯,我那边改电路,借用你哥一阵子,用完就还回来。”
“要多久?”
“不确定。”
江诗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