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赶上午饭,大邹还是明白自己的定位,秉承“尊师重道”的良好品德,这小子买盒饭还不忘带一份有肉的给陈则。
大邹沉浸在被赶出家门的悲伤中,俩眼睛肿成缝,多大的人了,还哭,垂头丧气的,难过到随时都能折过去。
陈则心硬,不会因为吃了他的饭就因此动容,既然人来了,那就依照答应过的办。
然而现实情况比预想的更糟糕,大邹废物扶不上墙,别说快速上手了,他书读到牛屁股里,一毕业就把知识全部还给老师,竟然连地线都分不清,一问三不知就算了,拧螺丝刀都费劲。
五金店接单上门干活,陈则带大邹一路,不论如何,实践出真知,只能边干边教,多看多学,慢慢实操总归能把他教出来。
大邹别的不行,胜在听话,脑子不灵光,可尤为好使。陈则吊安全绳出去修空调外机,大邹站屋里都怕得双脚打颤,不过还是死死拉着绳子,唯恐陈则一旦有个闪失掉下去。
“安全绳尽量绑在固定的物体上,长度大于窗口,多绑几个角。”陈则教他,并示范怎么打结,以及正确使用安全绳。
讲半天白搭,大邹整不懂,从二十楼往窗外一瞅都头晕目眩,发虚,几近一头昏倒栽地上,汗都吓出来了。
“你咋敢出去的,不怕么,这也太高了,我不行,真不成,要我的命……吊那么高出去,才两百,干啥挣不了这个数,工地搬砖都比这强,当小工一天都有了。”
钱挣不了几个,出社会至今一份工作没有,屁话倒是响亮。
陈则不跟傻子一般见识,看在邹叔的面子上当作没听见,等换到下一家修冰箱,继续教,能听进去就听,不行拉倒。
二爷家发生打架的事,大邹有所耳闻,他话多,不小心说漏嘴:“这俩兄弟,聚一处不打起来才怪了,不是早搬走了,咋又凑一堆了,奇怪。”
警觉捕捉到不对劲的字眼,陈则抬眼:“俩什么?”
大邹说:“你不知道啊?”
陈则不知道。
意识到自己乱讲话了,大邹赶紧否认,转移话风:“没啥没啥,我胡言乱语。”
陈则盯着他:“说。”
大邹悻悻,骗不过他,打马虎眼无用,支支吾吾老半天,心一横,抖落:“当年事儿闹得那么大,只是听说,不保真,你可别找人问,也不要讲是我说的,就是……貌似啊,他俩好像,应该是……一个爸,所以后来两家才翻脸,搞成那个样。”
“听谁讲的?”
“没谁,太久了,忘了。”
从未听过这个传闻,陈则面色严肃,停下了手上的活儿。
大邹不擅长扯谎,说着,别开脸,不敢看陈则。他同样不知道陈则的性取向,更不清楚陈则和那两人的关系,只当陈则仍与方时奕比较亲近,是朋友,毕竟他们之前确实常有往来。
背地里讲人闲话缺大德,尤其当着正主熟人的面被抓包,大邹越说声音越小,眼见陈则表情不太好,忽然一脸凝重,赶忙找补:“也许是乱传的,不对,应该就是乱传,你不要信,我嘴欠,别跟我一般见识。这咋可能,他们两家隔那么远呢,方家早搬走了,都不在这边,我记得他们十几年前就在河中区买了房子的吧,你们比我大,当时刚上初中对不,后来方时奕还单独住新苑,他爸妈因为工作调动去了河中区,贺云西他家是他上大学才走的,又跟这事扯不上联系,如果真是,方时奕早离开了,贺家也不至于过了那么多年才搬离。”
不找补还好,补了反而更像那么回事。
方家的新房并不是方时奕上初中后买的,是早几年就买了,只不过装修,还有一些事耽搁了时间,因而晚了几年才搬出去。
而贺家母子俩原本和方家是亲戚,两家在贺云西他爸还活着的那些年其实相互走动挺多,甚至两家的房子就在同一栋楼同一层的对门。贺爸死后,方爸曾经对孤儿寡母俩还蛮照顾,常有帮衬,是后面方家夫妻俩搬出了新苑,两家渐渐疏远,直到贺云西成年后把自己改姓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