澡,顺手把床单被罩换下来丢洗衣机。睡前一身汗,起床都给收拾了,他分外自觉,醒后倒是讲礼见外起来了。
“晾阳台还是哪里?”他问,白毛巾搭肩头,胸前的水没弄干,上身光着,穿了一天的衣服有点汗味儿,洗完澡后能闻到,没有能换的,打算等出门前再穿上去店里换。
“阳台。晚点我来,不用你。”贺云西也洗了澡了,上身衬衫下身长裤,打扮较为正式,“主卧衣柜有多的衣服,都可以穿,进门第二格里都是新的,你自己拿。”
陈则扫了眼桌上,菜色清淡,还算合口味:“下午有事?”
“要见个人。”
“哦。”
难怪突然整西装,看惯了他一水儿的短袖配长裤,今天这一套过于正式,完全不是对方平常的风格。不免多看两下,陈则用视线余光打量,没见过他穿衬衫的样子,白衣黑裤乍一看还蛮适合,贺云西头发又扎起来了,比前阵儿又短了一小截,放下来都只能到肩膀的位置,从正面瞧额头两侧发丝分垂,侧边露出双耳,后边呈半扎,打了发胶,可不多,凌乱不失气场,看起来特有范儿,不羁又野性,很拽。
搞成这样下厨,太不符合风格。陈则没想着他会做饭,准备去外头找家店吃面来着,瞅见桌上摆着两幅碗筷,于是继续留下来。
折回屋穿上自个儿的上衣,将就一下,光着上半身到处晃悠有些奇怪,毕竟大白天了,不是昨晚。
相对坐桌子两边,对于前一晚发生的始末,各自不提及,仿若无事。
陈则职业操守强,没忘来此的原本目的,说:“灯你是想全换,还是只换灯泡,全换的话,要哪种?”
贺云西不挑:“随你,都可以。”
“那就修好换灯泡。”
“你看着弄,搞完找我结账,微信或者等我回来。”
“成。”
其实全换更简单,不过价钱贵,线下吊灯价格基本上千,纯铜款式动辄大几千,修一修换灯泡成本撑死了百来块。
贺云西不缺钱,陈则清楚,但花冤枉钱没必要。
下午到店里换衣服,由内到外都换,迟些时候买灯泡过来,贺云西将门锁密码给了陈则,输密码就能进去。
次卧的灯是美式吊灯,理论上灯具还在保修期内,应该可以免费维修更换,陈则昨晚没记起这个,只顾着检修了,后面也没心思关注这个,现在想起来了,线上让贺云西找原厂家。
贺云西过了两分钟回复:你修,我妈网购的杂牌灯,保修麻烦。
买几万的雅士高,灯具却是不知名的杂牌,该花的不花,该省的不省,也就上了年纪的长辈能干出这事。
陈则:要不让阿姨找原厂商家寄俩新的,等灯泡到了再修?
贺云西:今天就换,你来。
结账微信上结,十二个e14三色螺纹灯进价不到一百,跑腿加工费一百出头,今天收费高些,共收一百七。
贺云西转账两百,陈则点退回:一百七。
对面过了十几分钟重新转账,转一百七。
数额对了,陈则点收款。
半个月不开店,下半天连着上门跑单,傍晚刚歇下喘口气,周边的住户找上来让修电饭煲。
没空准时去接江诗琪,店都不关,一闲下来便赶快过去接。
江诗琪候乘凉棚下边等着,并不是孤零零一个人,还有沈其玉陪着并排坐椅子上,陈则到的时候,一大一小正唠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远远瞧见哥来了,江诗琪登时站起来,招招手,以为沈其玉不认识陈则,大方介绍:“那个就是我哥,看到了吗,黑衣服短头发。”
陈则走近,沈其玉起身:“陈哥。”
太阳落山了,再过不久天就要黑了,陈则今天来得太迟,看出沈其玉这是故意待这里帮他看孩子,陈则还是领情,怔了下,点点头,轻声回:“谢了。”
“没什么,我也是出来透透气,刚好坐着吹风。”沈其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