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8 / 34)

睡前,外面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不多时,雨势渐大,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落地窗上,温惊桥躺在傅寂深怀里,听着助眠的白噪音,打个哈气:“希望雨早些停……”

“别担心。”傅寂深吻吻青年的眼皮:“睡吧,宝宝。”

温惊桥低低地“嗯”声。

呼吸渐渐平缓绵长。

傅寂深轻轻拨弄下青年的发丝,胸口无端有些沉闷。

他原以为自己的童年就很不幸,可好歹他有佣人的照料,并未受过傅岳松再娶的女人的苛待,而温惊桥幼年丧父,母亲改嫁,孕育二胎,她能分给他的爱和关注自然越来越少,宋珩又很不是个东西,连做饭都要幼小的桥桥做,桥桥上学时还被同龄人排挤……可以想见,温惊桥过得有多艰难。

他的宝宝,是怎么撑过那段时日的?

成熟后的桥桥,性子平静温和,但看起来就很容易受欺负,连章俊文那种人都能随意骂他。

傅寂深后悔没能早些维护桥桥。

好在也有令他庆幸之事,他早在桥桥实习时,就看出桥桥是个老实人,便从不让桥桥陪那些老总喝酒应酬,也不让他接待公司来访的老董老总们。

不然,他如今肠子恐怕都要悔青了。

诶,傅寂深轻吻下温惊桥的额头,阖上眼睛,缓缓睡着,却睡得很不安稳。

梦里,他看见小小的桥桥被家里人丢下,被一群顽劣的小孩推攘打骂,在公司还被同事指指点点……而他身为旁观者,却什么都做不了。

电闪雷鸣,滂沱大雨,桥桥在无声地哭。

哭得好伤心。

傅寂深猛然惊醒。

天光已亮。

他的桥桥枕在他的怀里安眠,没有流泪,也没有崩溃,两颊睡得红扑扑的,不点而朱的嘴唇微微张开,气息温软而恬静。

傅寂深又不停地吻了吻他,将他紧紧搂住。

“唔。”温惊桥发出呓语:“好…紧。”

“乖。”傅寂深稍微放松点,沉沉道:“有我在,谁都休想再欺负你。”

温惊桥一觉睡到自然醒,压根不懂傅寂深在他睡着时亲过他多少次。

就是感觉嘴唇有点干。

他们吃过早餐,租借酒店的车和司机,径直开往后香镇。

天空阴沉,小雨飘洒,城市在远离。

车子抵达镇上时,温惊桥临时下去买了两双雨靴和雨伞,然后司机沿着导航七弯八绕过几条大路后,拐进通往村里的小路。

楼房渐渐稀寥,树木和农田倒是愈来愈多。

傅寂深头一次进村,还挺稀奇,望见田里有人忙农活,问道:“怎么这时候插秧?”

温惊桥给他科普道:“这是晚稻,品种不同,播种时期就不同,早稻和中稻在3月、5月。”

“原来如此。”

将近十点,车辆停在一处农家小院前。

水泥路没能铺到家门口,因而有一段道路是泥泞的,温惊桥换上雨靴,让傅寂深在车上呆着:“我拿上东西就来。”

“好。”傅寂深没有下去添乱。

雨后的乡村与干净整洁、井然有序的都市环境截然不同,泥土、池塘里有股清新的雨腥味,蛙叫声从周遭传来,并不似青年夸张描述里的那般脏乱差。

不远处陈旧简朴的瓦房虽然不大,但能看出认真生活的痕迹,门前有打理整齐的菜园,修缮过的水井,边上种着月季和栀子花,还有一·大堆盖着防水塑料的草垛,有种返璞归真之感。

很快,就有位中年妇女走出门,迎到青年的跟前。

傅寂深也不由自主地走下车,站在水泥路边冲着她挥手。

交谈声忽高忽低地传入傅寂深耳里。

“哎哟喂,桥桥,你朋友真俊呐,比大明星还帅得多嘞!”温惊桥的小姑夸道。

温惊桥笑道:“是有点姿色本钱。”

他说着,问道:“爷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