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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怪罪到公子头上,所以才不得不痛下杀手……还请公子恕罪。”

覃珣抬步,缓缓走至捷云跟前。

“你要杀的是那个舞姬?”

捷云答:“正是。”

他久久没听到公子言语, 心中忐忑,好一会儿才听公子道:

“……那舞姬不过是一弱女子,为求自保,受人利用而已,我岂会将她与裴家兄弟关押一处?你找错地方了。”

“公子善心,属下惭愧。”捷云这话说得发自内心。

“你确实应该惭愧。”

覃珣难得如此盛怒:

“我还疑惑公主离开时为何那样看我,原来是以为我指使舞姬栽赃裴照野!更可笑的是,此事竟然真是我身边的人办的,捷云,你可真是个忠仆啊。”

捷云跪地,深深俯首:

“捷云知罪,任凭公子处罚。”

若非捷云是自幼跟随他的贴身侍卫,覃珣早就命人拖下去先打五十丈了。

竟然用这样下作的手段。

辱的根本不是裴照野,辱的是他们覃家自己的脸面!

覃珣怒火正旺时,心中又莫名滑过一个冷静的念头。

——捷云真的是来杀舞姬的吗?

他抬眼朝院门望去一眼。

裴从禄裴从勋只不过替覃家牵线搭桥,替陛下笼络南方世族,除此以外,并没有别的往来。

不管是父亲还是二叔,都没有要杀裴家人的理由才对。

覃珣沉思良久。

是他多想了。

待明日城中戒严解除,他便带着捷云去向骊珠坦白吧-

梦中似有烈火焚身。

裴照野睁开双眼,看到红叶寨的枫叶浸泡在水中。

水。

好深的血水。

“——顾秉安!顾秉安!仇二!”

他缓慢扭头,看看浑身是血的丹朱跌跌撞撞,一遍遍喊着熟悉的名字。

那些本该回应她的人七横八竖躺在泥淖中,面色灰败,双眼睁得大大,仿佛至死不知这杀身之祸从何而来。

丹朱跪在付之一炬的寨子前,发如蓬草,仰天涕泪满面。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大家!我不该,我——啊啊啊啊啊!”

……梦魇吗?

但鼻尖的血腥味过于真实,愤怒快要刺破胸膛,心脏咚咚如擂鼓,恨不得让天地都听见。

虞山的红叶落尽,林深处,大雪满弓刀。

“山主快走!”

箭鸣声密密匝匝,穿林而来,他和丹朱穿行在这场黑雨中,像仓皇逃窜的猎物般奔逃。

至少要保住丹朱。

至少给红叶寨留下最后一人。

伴随着一道急不寻常的重弩声,裴照野猛地驻足回身。

袍角割破溅起的血水,他浑身汗如汤浇,眸子却如水洗一样黑亮。

“山主!”

丹朱胸中爆发出石破天惊的一声。

她拼尽全力,在生死一刹间将裴照野从山坡上推了下去。

嗵!

一声钝响,血肉被刺穿,钉死在枫树上。

天翻地覆,地动山摇,顾不得回头。

他疾走奔逃,踏着满山鲜红,分不清是红叶还是血土,只管往前——

往前。

前路在何方?

雪越下越紧,追兵被甩在虞山错综复杂的小径中,裴照野深一脚浅一脚地上岸,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岸上已一片白茫茫。

北风一吹,他栽倒在雪地里,挣脱不起。

他想,倘若今天冻死在雪地便罢,若老天没将他冻死,他便,他便……

雪晴天明。

有人发现了卧在融雪中的他。

“诶?怎么会有人倒在这里?你没事吧?还能走吗……喂!”

他提起剑。

行路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