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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与皇妹 桃花应我 81201 字 1个月前

眼睫颤动着,竟一头靠在了她肩上。

约莫他还是收着些力道的,否则高大的身形足以将卫怜压倒。

觉出他情绪不同以往,卫怜也并未推开他,一手撑着床榻,另一只手只得环住他。卫琢体温清晰可辨,贴着她的肌肤。

“好些了吗?”她柔声问:“我去唤人传膳。你该吃些东西……”

他闷不做声,反而收紧了手

臂,直到卫怜脸都憋红了,才听到他沙哑的嗓音:“我梦见阿娘了。”

“你方才……也唤她了。”卫怜迟疑了会儿,终是小声问他:“冯母妃当年,究竟是……”

话音未落,卫琢忽地坐直,随即抱着她的腰,手臂虽带着微微的颤抖,却仍将她抱到了榻上。

“皇兄病着都能抱得动我,晚些也该自己喝药才是。”卫怜羞恼得很,然而他神色安静而专注,再无旁的动作,似乎只是想要与她离近点,说说话。

被问起生母,卫琢本该如同逆鳞被触碰一般,然而此人是卫怜,他非但未怒,反倒显出十分的耐心,低声道:“小妹那日质问我,为何要去羞辱自己的养母。”

提起此事,卫怜神色一变,手指无意识攥紧了袖角。

卫琢垂下眼,眸光晦暗不明:“我阿娘是个怯懦的人,在宫中那么些年,从未与旁人有过争执。唯有一回例外……便是那年冬天,三哥带人将我推下水,险些冻死……”

“他为什么要欺负你?”卫怜实在不懂,即便对一个普通宫人,她也会本能地与人为善,无法理解肆意欺辱旁人有何乐趣可言。

卫琢偏过脸咳了几声,再开口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旁人之事:“孩童的恶意有时比成人更纯粹,也更不加掩饰。许是见高踩底罢了,未必非要什么正儿八经的缘由。”

“……这样不对。”卫怜低着头,闷闷道。

“阿娘为这事,头一回去找父皇告状。”卫琢抬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可过了两个月……”他顿了顿,声音骤冷:“阿娘的寝殿里,就被人藏进了一个侍卫。”

卫怜怔了好一会儿,眼睫剧烈颤动,眸中尽是不忍。

这些往事,她从前一概不知。所以冯母妃死得那般蹊跷,连好好下葬都不能。倘若是这样,卫琢后来去了披香殿,又怎能咽下血泪过了这么些年。

“小妹……别怪我。”卫琢病中说罢这么一番话,嗓音愈发沙哑,仍在解释:“我并不曾当真欺辱她。”

卫怜伸手帮他拍背,沉默良久,才低声道:“事关你生母,我不好多说,更不能慷他人之慨,劝你原谅。只是‘士可杀,不可辱’……若事事都针锋相对,以牙还牙,到头来会将自己也变作曾经最讨厌的人……反而失了本心。”

她如今愈发觉出卫琢行事偏执,性子又过于敏感,为达目的,难免对他人刻薄狠绝。

“小妹还在怨我。”他忽又掩面咳起来,脸上浮起病态的潮红:“我答应你,此后若再有何事,尽量不辱,只……”

卫怜蹙紧了秀致的眉,盯着他。

意识到险些说错话,卫琢又咳了几下,不作声了。

他知晓卫怜心中不止一根刺,想要拔出来,并非是一日之功。总归他们还有漫长的岁月,可供依偎相伴,而今夜过后,隔在两人之间的隐秘,又少了一重。

若她心如顽石,他便做那三千弱水。

天长地久,水滴石穿。

第32章 云中谁寄锦书来1

卫琢不容许自己病得太久,不过两日,便苍白着脸召集朝臣议事。

韩叙作为少数知情者,原以为犯事之人必死无疑。谁知韦敬休弃了惹事的妾室,诚惶诚恐前来请罪,卫琢竟就此揭过……再未深究。

除了七公主,韩叙还从未见过他对谁如此宽宥。

承明殿如今是帝王理政之所,殿内一片肃静,侍奉的宫人寥寥。韩叙被召入内,刚施过礼,便敏锐地听见内室传来一阵窸窣轻响。

卫琢坐于御案后,文书刚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