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挑了挑眉,从桌子上拿起匕首,双臂垂下,转着修长的手指无声挽了个刀花,把匕首别在腰间。
“人不自渡我来渡嘛,毕竟我是那么的善解人意,随手帮他解决一下不好使的小脑仁也不是不行。”
他一边眯着眼睛说话,一边摩挲着匕首,用黑黝黝的眼珠子直勾勾盯着神仙。
神仙也抬眼看着他,神色淡淡,同样不说话。
两人相顾无言了好几秒,苗云楼眉头一动,忽然弯起眼睛,鼻头一皱,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迂腐的神仙!”
他一下子跳到神仙身旁,贴着他的肩膀,大逆不道的拿手拍了拍白玉观音像的胸口,明知故问道:
“怎么不阻止我杀人?”
“你要杀人吗?”神仙侧头看着他道,“我以为你只是去取一个畜生的性命。”
真上道!还会开玩笑了。
苗云楼闻言心花怒放,差点没忍住亲他一口,脑子里那根理智的弦到底还是绷住了,他咳嗽一声道:
“哎,你放心,现在再弄死关风屠的话,治标不治本,还容易落人话柄,我不会这么干的。”
他眯起眼睛,手指有节奏的敲着床榻,低声道:“当务之急,还是要把你的眼睛找回来。”
叶彤许愿复活关风屠是为了给自己报仇,为了报复那些对她落井下石的人。
而被覆活的关风屠刚从江水里爬出来,就站在船上,大肆宣告自己的回归,甚至给出了高价,让所有人去江边装泥鱼。
泥鱼又不是黄金,根本就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怎么会值得让他花大价钱征集?
用肋骨头去想,都知道这不可能是为了做慈善。
苗云楼很细微的眯了眯眼,指尖敲击一顿,慢慢蜷缩起来,听到胸膛里心脏砰砰的撞着肋骨。
他有一种莫名的预感,装泥鱼这件事一定和叶彤的复仇有关。
或许是泥鱼身上有什么诅咒,接触到的人都会不幸,也说不定关风屠在江底下的时候给泥鱼下了毒,让人一碰就死。
无论如何,他觉得关风屠就是要用装泥鱼这个看似不着边际的事情,报复所有逼死叶彤的人。
既然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人参与的装泥鱼,那关风屠本人反而变得无关紧要了。
重点不在他身上,哪怕他死了,也未必能解决叶彤的愿望。
“你去救人,务必要小心。”
神仙按住苗云楼的手,专注的看着他,低声道:“我不能时刻助你,这里有一股力量与我同根同源,它存在的时候,我听不到你的声音。”
“同根同源的力量?”
苗云楼眉头一动,脑海中骤然滑过一抹痕迹,他立刻抓住神仙的肩膀,脱口而出道:
“你在那栋公寓的电梯里不理我,是不是就因为那股力量,你根本听不到我的愿望?”
神仙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苗云楼吐出一口气,半晌,慢慢松开了手,若有所思的看着头顶跳动的火光。
原来如此。
怪不得先前在电梯里的时候,神仙不仅听不到他的声音,甚至无法动用力量,只能用泥塑肉/身去抗。
同根同源的力量……
苗云楼闭了闭眼,轻轻甩了甩头,把这些多余的想法暂时摒出脑海。
现在他还没有办法探知更深层的事情,只有把神仙的眼睛找回来,才有机会把那些泥水背后的人揪出来。
“你放心,”他站起身来,把匕首的位置调整摆正,回身对神仙道,“我会小心的。”
说到底,哪怕是去阻止关风屠,苗云楼也才不在乎其他人的死活。
但尹晦明他们刚刚也跟着跑了出去,哪怕是为了不让蝴蝶翅膀扇到他们,为了这份情谊,苗云楼也得插手。
他没有解救世人的志向,他只想保护好身边这几个人。
苗云楼抓起铁钳熄灭了油灯,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