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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了,也有一万种办法,无声无息的处理掉这个男孩。

可是如果跟着他进来的还有其他人……

苗云楼动了动手指,摩挲着桌案凸起的细小木刺。

桌案仅仅有半人高,幸亏他身子小,这才能被桌案挡的严严实实。

只是红布已经碎成了烂布条,他这样被桌案挡住,就不像先前躲在红布里可以顺着底下的缝隙看人。

现在他什么都看不见,只有一双耳朵微动,静静的听着地板上窸窸窣窣的声音。

“哒哒……哒哒……”

和鱼贩那种一步带出一个沉重的湿脚印声不同,桌案后面的脚步声非常轻,轻的甚至有些飘忽不定,彷佛是脖子吊在房梁上,踮着脚尖往前走。

那种声音不像是人,倒像是鬼。

苗云楼暗中倒抽一口冷气,沉默的屏住呼吸。

他此刻无比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贪恋那一丁点缥缈的温暖,弄死了鱼贩还不赶紧离开,非要在这座破庙里停留那么久。

这座破庙没有后门,墙壁再怎么破旧也没有缝隙,他想要逃跑,只能从正门出去。

可是苗云楼现在甚至不知道身后那人是人是鬼,如果真的是那精神病男孩带过来的人,那么同样的招数再用一遍,怎么可能还会奏效?

“哒哒……哒哒……”

那轻飘飘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和先前的鱼贩一样,来者仍旧沉默寡言的直奔石像而来,脚步声慢慢停在了桌案前,便一动不动。

很快,苗云楼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焚香味。

那个“人”正在拜神。

神经病男孩如果返回来找他,一定是为了报仇,这位来者还有拜神求佛,那就应当不是神经病男孩带过来的。

然而确定了这一点,苗云楼却没有放松,反而浑身紧绷起来,悄无声息的向下按了按身子。

他心头一沉。

这座庙宇偏僻,唯一一个能拜的石像昨天刚刚被打捞上来,甚至于除了苗云楼,没有人知道这尊石像是真的神仙。

想要拜神求佛,选择多的是,何必来这里鬼鬼祟祟的祭拜?

除非来者乞求的心愿,是在那些正大光明殿上香烛火油供奉的佛祖神仙,全都满足不了、无法诉诸于口的心愿。

上一个来石像前诉说这种心愿的,是想要拿活人一条命祭拜的鱼贩。

苗云楼睁着眼睛,背靠着桌案一动不动,感受到木头里那种潮湿的腥气,身后久久没有声音,如一片烈火燎原后的死寂。

那种死寂,已经蔓延了整整一百二十一个眨眼,他听到自己胸膛里心脏的声音,愈演愈烈、轰轰作响。

砰砰。

砰砰。

来者仍然一声不吭。

就在苗云楼咬着指甲,手中死死攥着木刺,精神错乱的准备冲出去拚个你死我活时,桌案后的人却突然说话了。

“我……”

那个声音嘶哑而灰败,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见,只吐出了这么一个字,又不说下去了。

苗云楼闻言却眉头一动。

这个声音……?

他咬了咬嘴唇,斟酌了一会儿,半晌,终于无声的叹了口气。

苗云楼悄无声息的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念道:

拜托。

我想看一看外面这人的模样,神仙帮我想个法子,让我能从桌案后看到好不好?拜托拜托,求你了拜托……

还没等苗云楼把这段话在心里滚上两边,只听耳边传来一声细微的“咔嚓”声,细碎的木屑从他耳边落下,扑簌簌掉在地上。

那原本完完整整的桌案,突然开裂出一个缝隙,木屑掉出来,露出一个狭窄的缺口。

苗云楼眼前一亮,立刻扒在桌案背面的木板上,脸颊贴着粗糙的木屑,一只眼睛从缺口处向外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这一看,他才发现,先前种种猜测,竟然都是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