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云楼……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千千万万人的性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明明只是让沈慈吞下一块尸骨就能解决,你就这么不管不顾的悍然拒绝?”
“好,就算你不在乎那些人,可是这样下去沈慈也会死!”
齐融见苗云楼似笑非笑,似乎不为所动,咬牙道:“苗云楼,你难道根本不在乎他吗,他打不过主位神,他——”
“谁说他打不过主位神?”
苗云楼打断了他的话。
“当我死了吗,”他冷冷的勾起唇角,“我手上沾着无数诡物的血,挂着四条神仙的性命,你当我是家养的兔子,只能干看着吃草?”
“但你只是个普通人!”齐融含着怒气道,“在主位神面前,你什么都不是,你根本帮不上忙!”
“是啊,我是一个普通人。”
苗云楼昂首笑道:“可想要杀死主位神的,又岂止我一个普通人。”
“我不是孬种懦夫,那些坚持到现在、仍然未向神仙低头的旅客也不是。”
苗云楼目光如炬,眼神狠厉,冷笑道:“我要做的,就是把吴斌的尸体带回去安葬,再与所有旅客重新回到这里,包括我自己,补上沈慈欠缺的那一份。”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天下缟素,我与他们又何止是匹夫?”
……什么叫与所有旅客重新回到这里?
齐融心头重重一跳!
苗云楼一个人不够,还想带着尹晦明他们一起送死吗?!
他想要反驳,想要抗拒,念头在心中一转,却发现这是完全可能实现的计画。
旅客中心的旅客足足有百万之数,他们单个的力量虽小,可每个人的内核欲望技能与藏品共同作用,再加上沈慈比肩神仙的能力,未必不能成功。
十个、上百个、上千个、甚至上万个旅客,在主位神压制的力量下,都没有意义。
可受过苗云楼恩惠、在旅行攻略和他的帮助下顺利参观景区、安身立命的旅客,足足有百万人之数。
千千万万点星星之火,又如何能说比不上那一块尸骨?
齐融一时语塞,平日里条理清晰的大脑,竟然想不到如何反驳。
过了半晌,他才道:“可是他们会受伤,甚至可能会死!”
“是的,”苗云楼眸光中闪烁着点点寒光,他眯起眼睛,微微一笑道,“所以他们才要来。”
齐融愕然:“你疯了?”
明知可能会死,为什么还要让他们来?
那些忙忙碌碌的旅客,透过泛着冷光的镜片,在苗云楼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脏中,是一个个红到炙热的弱点。
苗云楼爱他们,担忧他们,帮助他们,保护他们,却送他们去死?
“会死又如何?”
“各国变法,无不从流血而成,今中国未闻有流血而牺牲者,”苗云楼直视着齐融,目光灼灼如烈火,短促的笑了一声,“你当革命是什么?革命就是要流血的,是会死人、会牺牲的!”
“他们不能死,沈慈就能吗?”
“你问问陈风遥,愿不愿意手刃主位神,为父亲母亲报仇?”
“你问问尹晦明,愿不愿意亲手刺向主位神,为这么多年的压迫和耻辱而争斗?”
“齐融,你去问。”
苗云楼眯起眼盯着齐融,长眉下压,凶狠的慢慢咧开了嘴角,上前一步,食指直直戳上后者的心脏!
“你问问旅社中心所有人,”他冷笑道,“问问这些被迫苟且偷生、背井离乡、无时无刻不被压迫残害的旅客,愿不愿意为了革命流血,甚至牺牲?!”
他明明浑身上下都是冷的。
苍白泛冷的肤色,微微泛青的血管,漆黑的长发与瞳孔,就连唯一发出清脆声响的耳坠,也反射着苗银的寒光。
然而此刻,苗云楼瞳孔里跳动着火焰,锋利狭长的眼睫几乎要割伤齐融的面皮。
那种神色明明并不激烈,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