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390(20 / 27)

影存在的天空,在暗沉的夜晚,却如同天空闪烁的点点寒星。永远也不会真正死去!

“嘟——嘟嘟嘟嘟嘟——!”

嘹喨的号角声再次响起!

赤红潮仍然汇聚在雪山之巅,在声声诵经中无法奔涌而下,这嘹喨尖锐的号角声,却比上一次更加激昂澎湃!

如同一柄长刀,硬生生将夜空劈开一道裂缝!

心中的念头像艰难活下来的牛羊,温热滚烫的挤在胸膛里,一次比一次更加坚定、富有力量。

南喀定定的望着雪山,身形一晃,终于动了起来。

他的肩膀最先开始活动起来,那双结实宽厚的臂膀,彷佛正从重压之下挣脱而出,坚定托起无形的重担。

“嗡……”

在裹挟着血腥气的冷风中,南喀古铜色的皮肤开始慢慢泛上一层土黄色,夹杂着细碎的沙尘,逐渐汇聚在南喀抬起的手掌中。

“哗啦——”

寒风凛冽,如刀般滑过他大睁的眼睛。

南喀没有闭眼。

“咔嚓——”

地面开始剧烈震动,如雪山草原在怒吼着逼迫他停止。

南喀没有后退。

“轰隆——!”

突然,耳边传来一阵巨响,他睁着眼,只觉得眼前一黑,从头顶与脚下,骤然传来一股极重的挤压。

就像天空开始塌陷,地面开始收缩,要将他尽数包裹住,回归最原始的黑暗与逼仄。

刹那间,所有咆哮混杂在重压中向他扑来!

象徵着藏区荣耀的普陀罗宫向他倒塌,展现着藏区富庶的无数牛羊四散奔逃,千百年来伫立的巍峨雪山,轰隆隆震成沙尘碎石!

天塌地陷的黑暗中,南喀渺小的站在草原上,赞普坐在高高的王座上责骂他,藏神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

“贱种!”赞普冷笑道。

“叛徒!”藏神厌恶道。

宗/教与王权纠缠在一起,每一个翕张的毛孔中都流淌着肮脏的血液,试图将他淹没。

在这一片黑暗中,天空和地面塌陷的越来越快,南喀蜷缩在汩汩的血液中,连呼吸都没有空间,只能艰难的拚命仰着头。

在这种压迫中,他只感觉到周身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沉重的挤压越来越严苛。

就在这时,南喀只感觉胸口开始发热,彷佛有什么东西,如同一道微弱的光亮,刹那间划破了逼仄的黑暗!

天空与地面彷佛被这光亮所震慑,一瞬间竟然停止了塌陷。

现在。

南喀胸膛剧烈起伏,一直大睁的双眼内燃烧着熊熊烈火,藉着这股力量,蜷缩的脊背用尽全力直起,用力向外一撑——!

“咔嚓……咔嚓——!”

那塌陷的天空地面包裹成的黑暗,就像是鸡蛋壳一样,在南喀全力支撑下,承受不住的一寸寸裂开!

一缕夜风从缝隙中漏了进来,接下来是两缕、三缕,黑暗不堪重负的碎开,伴随着赞普与藏神的尖叫彻底消失。

“咔嚓——!”

南喀眼前一瞬间开阔起来,浑身上下紧绷的束缚消失殆尽,甚至比从前还要轻松。

冥冥之中,破碎的黑暗中彷佛有什么自由清新的气息散发开来,飘飘扬扬升到高处,铺展开全新的天空。

另外一些厚重凝实的东西缓缓下沉,一点点压下浮动的冷风,以不容抗拒的姿态,沉淀出全新的大地。

“呼……呼啦……”

南喀站在辽阔的草原上,直起身子,感受着阵阵裹挟着身躯的夜风。

仍然微寒,仍然粗糙,却是第一次不带着沉重的压迫。

他终于用力的闭上眼睛,掩盖住眼眶中的湿热,用尽全身力气,迎着风深深的呼吸起来!

“轰隆——!!”

远处的雪山发出一声巨响,就像什么禁制彻底崩塌瓦解,赤色红潮停滞一瞬,下一秒,从雪山上汹涌的奔流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