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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不知道,沈慈看似妥协的让步下,藏着这么深的误会与绝望,在他日日夜夜的无知无觉中,异变成了扭曲的现状。

在这一刻,苗云楼心痛的无以复加,甚至想抛开所有猜疑和困惑,起身给沈慈擦干眼泪。

然而沈慈很快便停住了眼泪,深吸一口气沉默下来,似乎是在平复情绪,再次开口时,已经恢复了淡淡的冷漠。

“好在,现在还不算太晚。”

他爱怜惜摩挲着苗云楼的眼睫,分明无比仔细,可周身沉默的黑暗与冰冷的触感,却让人毛骨悚然、遍体生寒。

“有太多太多琐事威胁着你的安危,”沈慈轻声道,“你想反抗旅社,想保护那些孱弱的旅客,想让这栋栋土楼蒸蒸日上,想让你的朋友们扬眉吐气。”

“你在乎的东西那么多,我却永远排在后面,所以,为了把你永远留下来,我只好驱逐掉所有旅客,一把火烧毁全部土楼,再一个个杀死你的朋友。”

“土楼的爆炸是我做的,付青山也是我手下的人,你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旅社明明根本没有攻破土楼,却突然发生了爆炸吗?”

“我来告诉你,所有的一切,包括你昏迷之后几个土楼的连锁爆炸,都是我早就计画好的。”

他垂下眼睫,微笑着道:“折了你的羽翼,锁住你的爪牙,让你只能乖乖的呆在这里,现在,你就是我一个人的,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会分离了。”

在沈慈充满希冀的温和描述中,分明屋内温暖如春,苗云楼浑身上下却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他再也忍受不住,猛然睁开了双眼,按住沈慈的手,惊疑不定的回身望向后者,难以置信道:

“沈慈,你到底在说什么?!”

沈慈坐在床边,温柔的微笑着看着他,似乎毫不意外他的惊醒,任由自己的手腕被他攥住,轻声道:

“云楼,怎么不继续睡下去了?”

他的声音平稳而冷静,显然是早就知道苗云楼在装睡,甚至唇角隐隐带着一丝笑意。

苗云楼胸膛起伏不定,见沈慈一脸温和,不由得心中升起一丝侥幸,勉强笑道:

“沈慈,尹晦明他们到底怎么了,你刚才故意跟我开玩笑,想唬我起来是不是?”

他不相信沈慈会这样对待土楼里的人,更不相信沈慈会仅仅为了一己私欲,就做出草菅人命的事情。

明明在他冲进去救沈慈之前,他们还好好的——

“我很想安慰你,他们都好好的,”沈慈仍是温柔的看着他,闻言顿了顿,却是继续道,“可是我让付青山跑出去告诉他们,你为了救我,自己被困在了土楼里。”

“他们没有怀疑,为了找你奋不顾身的冲进火场,在救火的时候,被爆炸的余波伤到,已经不治而亡了。”

“……”

苗云楼闭了闭眼,只觉得眼前昏黑一片,无数影像从脑海里迸发而出,又瞬间消失成空洞。

他垂着头紧闭双眼,一字一顿道:“你在骗我,是不是?”

“是不是?!”

苗云楼突然暴起,猛的攥紧了沈慈的手腕,强迫他直视自己。

他望着沈慈那双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眼眶里泪水滚滚,却倔强的不肯落下,咬着牙道:

“沈慈,你怎么关着我都好,我不求你放我出去了,我再也不去做那些危险的事情了。”

“但是你告诉我,尹晦明他们没事,你是骗我的是不是?”他执着的攥着沈慈的手腕,重复的恳求道,“他们是不是还活着?!”

“当啷当啷——”

锁链被苗云楼激烈的动作弄得哐当作响,整个房间内一阵颤动。

沈慈看着苗云楼充满泪水的双眼,只是顿了顿,面无表情的轻声道:

“你攥得我疼了。”

苗云楼怔怔的顿住,下意识松了松手,那只冰冷的手腕很快便被人抽了出去,彻底与他隔开了距离。

那一刹那,眼泪彻底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