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就能让苗云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起来,这绝不是正常药物能做到的事情。
身世成谜、来历不明,身上的血肉能药死人活白虎,这个升卿不可能是普通人。
“你……是山林中的诡物吗?”陈怀安眼底一点点戒备起来,慢慢靠近桌上的匕首,低声道,“我听爹说过,诡物能用自己身上的血肉做药引,救活过路的凡人。”
“但那些人无一例外,最后都会被诡物控制住,做一些违背本心的事情。”
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命换一命,在诡物那里是极为常见的交易手段。
这个升卿便是满面蛇鳞,若真是害人性命的诡物,他不得不防。
陈怀安紧盯着升卿,一字一顿道:“如果冤枉了你,那我很抱歉,但我的背后是瘴河村寨的所有人,我担不起这个风险,希望你可以理解。”
升卿闻言摇了摇头,对陈怀安戒备的动作一句话也没有说,甚至没有回头。
他仍是轻轻擦拭着苗云楼的面颊,从额头擦到胸口,直到所有血污全部清理干净,才站起身来,淡淡道:
“我是谁不重要,非要说起来,我和你们是一样的人,只不过体质有些特殊。”
“这样的特殊,给我人生的前十几年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与黑暗,如果可以,我也希望和你们一样。”
升卿说完俯下身来,轻轻碰了一下苗云楼的面颊,一触即离,转身便走,一边掀开帘子一边道:
“帮忙看好他,别让他乱跑乱动,我自己去做一些吃食,很快就回来。”
“啪嗒。”
帘子落下,隔绝了帐篷内外。
陈怀安靠在墙壁上,沉沉的盯着升卿离开的地方,半晌,“啧”了一声,放弃思考,愤愤然的踹了一下椅子。
一个两个的,都谜语人一样,不愿意跟他多解释两句,早晚有天要把这些秘密全都揪出来!
“我劝你别这么做。”
从他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轻笑声,吓得陈怀安骤然转过身去,只见苗云楼睁开清澈的双眸,拽了拽身上的被子,懒洋洋道:
“这是来探病的唯一一把椅子,你把这椅子踹脏了,等升卿回来,就只能坐我身上了。”
“你醒了?”
陈怀安瞪大眼睛,立刻走上前去,用手背碰了碰苗云楼的额头,见额头温热,已经退了烧,反手猛拍了他一下。
“我操,你真是吓死我了,”他怒道,“和黑喇嘛单打独斗,弄了一身伤回来,你哪里来的勇气,真有本事啊!”
苗云楼“嘶”的一声捂住脑袋,含含糊糊的哼了几句梁静茹的歌,啪的一下打开陈怀安的手,抱怨道:
“我有什么办法,要么必死无疑、要么拚一拚搏条生路出来,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
“谁知道那个黑喇嘛真是阴晴不定,和洪长流一个样,傩戏班子也不拦着点,我现在可是很容易死的。”
陈怀安余怒未消,闻言冷哼一声道:“死了也是你自己作的!”
“醒了也不说一声,”他磨着牙嘟囔道,“你都不知道,你那个相好的比你还吓人,刚才把我唬的一愣一愣的,都没顾得上拦住他仔细问问。”
“……”
苗云楼闻言却是沉默了一会儿,半晌,叹了口气道:“我怎么不知道。”
“你知道?”陈怀安狐疑道,“你那时候就已经醒了?”
“伤口愈合了,烧也退了,我有什么理由不醒,”苗云楼垂下眼睛,淡淡道,“你以为升卿真的要去做饭才离开?他是知道我醒了,不想见我。”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见他,”他沉默了半晌,犹豫道,“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了自己扛着事情,如何与他相处……倒是越来越陌生了。”
更不要提,从前沈慈不过是他的义父,一向恪守与他的距离,现在的沈慈,是他百般隐瞒骗来的。
谎言总有被戳破的一天,他怀揣着心虚,就更不敢深挖沈慈的心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