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候蜷缩起手指。
他叹了口气,近乎侵略的用眼神描摹着沈慈的眉眼,心中几乎被撕扯成了两半。
一半化身成神佛双手合十,劝他不要强人所难,通过欺骗将人留在身边终究有伤天和,不如就此放下心中贪嗔痴念,做回那个规规矩矩的义子。
另一半沉入十八层阎王殿,鬼魂般将他团团包围,齐声引诱他堕落,质问他如果早就已经清心寡欲,虚伪的犹豫着不愿越过雷池,又为什么在当时撒下弥天大谎,将人一同拉入深渊?
太迟了。
他们环绕在身旁,齐声说道。
太迟了,他刚刚失忆的时候,你被贪婪诱惑,已经踏出了这一步,现在回头已经看不到岸了。
现在留给你的只有两条路,要么从此与他断绝关系,从此再也不越雷池一步,要么干脆在一路走到底,把残躯藏起,让他再也无法恢复记忆,永永远远和你在一起。
时间不多了,你必须选一个。
苗云楼一眨不眨,紧紧盯着沈慈近在迟尺的面容。
后者仍沉沉睡着,似乎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眼睫微颤,不安的动了动,闭着眼睛用气声轻轻道:
“怎么了,云楼,还不睡?”
“……很快就好。”
苗云楼低声回答,眼底暗沉如水,不知道是在回答谁,重新躺下盖上被子,面对沈慈闭上了眼睛。
“睡吧。”
你救了我,把我养大,我永远也不会用伤害你的方式满足自己。
可如果已经品尝过并肩前行的光明,又怎么甘心回到孤身一人的黑暗当中呢?
至少在你彻底恢复记忆之前,我绝不会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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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苗云楼是被洒进窗内的阳光叫醒的。
他从床上坐起身,下意识用手挡住,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里已经不是阴暗逼仄的古墓了。
土楼的窗户为了防御外敌,只有三层往上的楼层才有窗户,并且敞口故意做的很小,仅仅是在土墙上掏出了一副油画大小的木框。
而就是这么小的木框,却真的犹如一副油画,从土楼向外看去,梯田层层铺满漫山遍野,郁郁葱葱、金黄遍布。
渠水从山上往平原曲折的蜿蜒流淌,金黄与碧绿中夹杂着淡蓝色,衬着灿烂耀眼的阳光,美得几乎让人无法直视。
苗云楼坐在床边,屏蔽全部纷繁复杂的思想,安静的欣赏了一分钟美景。
那些阴暗诡谲的博弈,很快就要实施的计画,即将流血重伤甚至死亡的牺牲,在这一刻,似乎通通离他远去。
只剩下这幅安静美丽的画卷。
“云楼,你醒了?”
身后的门被打开,半晌,蛇尾在地上拖行的“沙沙”声逐渐接近,沈慈夹杂着淡淡的笑意道:
“看来你很喜欢这里。”
“当然啦。”
苗云楼微微一笑,回身搂住他的腰,把自己靠在沈慈身上,感受着身躯下沉稳的起伏,眼睛仍然没有离开窗外,笑道:
“虽然我这个人,我的性格、我的想法、我的癖好都挺阴间的,但这样惬意阳光的美景,我也是愿意欣赏的。”
“对了。”
他掀起眼皮,眨眨眼看向沈慈,笑道:“太阳都走到快一半了,估计都快中午了吧,他们没来叫我们?”
“没有,”沈慈摇了摇头,低声道,“你刚刚从古墓里出来,睡一天一夜也是正常的,有谁会干扰你休息?”
“也是。”
苗云楼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3A级景区,其中的恐怖与痛苦根本难以言表,许多旅客从里面逃出来后,甚至会患上严重的心理疾病,久久不能见人。
他是土楼的重要合作夥伴,站在又是出景区的第一天,谁会那么没有情商,仅仅因为起晚了,就忙不叠的把他叫起来?
苗云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