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区别的眼神看他。
但沈慈最近变得不一样了。
沈慈看向他的眼神,还是那么温和,却越发平淡,那种百依百顺的依赖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悄无声息的入侵与干涉。
这样的步步紧逼,不像是失忆的爱人,反而像是……曾经从未与他亲密过的沈慈。
苗云楼想到这儿,心脏彷佛突然被什么撞了一下,猝不及防、酸涩而生疼。
恰巧沈慈此时关了火,把粥从竈台端到桌子上,回过头来疑惑看向正发愣的苗云楼,甩甩手上的水渍,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胸口上,皱眉轻声道:
“怎么了,心脏又疼了吗?”
苗云楼一个激灵,几乎是下意识后退闪开一步。
“我……没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见沈慈的神色变了,立刻调整自己的面色,眼瞳中缓缓露出一抹笑意,状似无意道:
“你怎么知道我之前也会心脏疼?”
明明他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事情,只有现实世界中的沈慈知道,为什么……
“你刚刚还把鈎爪深入胸膛咬住心脏,当然会疼。”
沈慈伸过去的手落在了半空,僵硬了半晌,若无其事的缓缓收了回来,垂眸一边吹着粥,一边淡淡道:
“不光是这一次,之前也是,濒死又不是只有这一种方法,为什么非要伤及心脏?你真是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啊,那不是没办法嘛。”
苗云楼莫名松了口气,见沈慈垂下眼,似乎有些淡淡的委屈,赶紧飞快的贴了上去,凑在他肩膀上哄道:
“鈎爪插胸口最快,还能顺便震慑一下别人,反正最后都会痊愈好的,不会有后遗症的,放心吧。”
他自觉刚刚犯了疑心病甩开沈慈,实在是反应过激,赶紧把自己粘贴去赔罪,一边玩着沈慈垂下的雪白发丝,一边讨好的笑嘻嘻道:
“这个问题我们不是讨论过了吗?”
“想一直走下去,不受伤是不可能的,关键时刻你要是太心疼,就装看不见,好不好?”
苗云楼的笑容轻佻而真挚,与在所有人面前都不同,有心讨心上人开心的时候,更是尽显少年心性。
他原本就长得俊俏,从古墓中出来后,苍白的面庞也有了些血色,被乌黑长发衬着,更显得如同夜来艳鬼勾魂一般。
而沈慈就是那个月夜之中,躲在破旧寺庙里被勾魂的书生。
他隔着一层纯白眼瞳,看向苗云楼俊俏的面容,雪白眼睫微微颤了颤,面无表情的别过头去。
不好。
他低下头,撑着桌子淡淡的想着。
一点都不好。
怎么可能视而不见呢?
他看着苗云楼屡次身陷险境、无数次呼吸停止、倒在血泊当中,恨不得把他锁起来,关在他最讨厌的狭窄屋子里,一点点窗户都不要有,一辈子都不放他出去。
苗云楼根本不知道,他这张谪仙般的面皮下,装着的早已不再是那个同样清冷的魂魄。
也许他根本就是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孤魂野鬼,怀着不可告人的恶毒心思接近苗云楼,毫无愧疚之意的占了这具皮囊,甚至还妄想着白头到老。
可惜,他做不到。
苗云楼屡次涉险,甚至不惜以生命为赌注,就是为了那个人,为了集齐他残存的尸骨,让那人重新回到这具身躯当中。
这条他妄想着可以白头到老的路途中,不是苗云楼惨死在路上,便是他顺利的走到了最后,自己却神魂消散,无论如何,总会有人缺席。
而他怎么舍得恩将仇报,让苗云楼为了那个人害死自己呢?
沈慈静静的看着苗云楼,谪仙般的面容上仍是那么淡然,所有暗沉的心思全部深深沉在水面之下,一丝一毫都没有流露出来。
“不用这样,我没有跟你置气,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
他把那碗温度刚好的粥端起来,递给苗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