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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现在说要离开,是指暂时冷静冷静,还是从此便老死不相往来,连这么多年的感情都要一并抛之脑后?”

“如果是后者……那么无论是胡搅蛮缠、还是软硬兼施,我都会做,我什么都做的出,也敢保证,事情一定不会如您所愿的。”

青年步步紧逼,乌黑长发淩乱的披散下来,苍白的皮肤毫无血色,心脏剧烈跳动的几乎越出胸膛。

他狭长的眉眼如同明晃晃的刀锋,平日笑意莹莹的声音此刻显得咄咄逼人,面无表情的俊俏面孔上,满是暗潮汹涌的寒意。

“……”

沈慈似乎是叹了口气。

他那张谪仙一般的面孔上,罕见的沾染上些尘俗的烦恼,并没有带有任何负面情绪,却让苗云楼不由得怔愣了片刻。

他当年那一番几乎剖心剖肺的表白,竟然已经给沈慈带来情绪上的……困扰了吗?

“云楼,你需要冷静。”

半晌,沈慈缓缓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眉眼间带上了些冷,低声淡淡道:“我不会不见你,但我现在必须离开,这是我的决定,不是在和你商量。”

“不行!”

“我决定的事不会再改变,我的存在,已经给你带来了不好的影响,即便日后这种影响消失,我也不会再向从前一样对你了。”

“你已经长大了,苗云楼。”

最后这一句的声音轻如鸿毛,砸在当年苗云楼的心上,却是重若千钧。

这是沈慈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这代表沈慈将他彻底的当成了,一个与自己平等、独立的人格,代表沈慈第一次平视他,不再是将他视为一个未尝人事的孩童。

这也代表,他拥有所有属于孩童的特权,都将再也不管用了。

“……”

空气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两人相对而立,青年面无表情,半晌,很深很深的垂下了头,一滴眼泪流了下来。

苗云楼像个没被勾走的魂魄一样,在他身旁长呼短吁,托着下巴感慨道:“看你,想当然了吧,人家可是你的义父,凭什么和小屁孩谈恋爱?”

沉默持续了很久后,门被轻轻打开,又被轻轻合上,脚步声渐远,青年听着一步步远离的声音,缓缓闭上了眼睛。

“看,我都说了,你没机会的。”

苗云楼摊了摊手,脚不沾地的转来转去,对面色惨白到毫无血色的青年努了努嘴道:

“心脏病快犯了吧,去,床头柜上还有药呢,赶紧喝了吧。”

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痛心疾首的劝道:“你看人家多好,都被癖好奇特、从小养大的义子表白了,还惦记着给你放血续命呢。”

“当啷!”

瓷碗碎裂的声音在地板上炸起,青年脸色发白,死死抓着胸口的衣服,却猛的将碗摔了下去,任由泛红的苦药流淌一地。

破碎的瓷片静静躺在药里,腾腾热气缓缓从地板上升起。

苗云楼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对,我忘了,你现在还不知道,这里面放了他的血。”

他看着青年靠在床边,无声的流着眼泪,半晌,缓缓跪了下来,搂住青年,安抚性的拍了拍他,安慰道:

“好啦,你也该知足了,现在伤心难过就哭出来吧,过两年你就该习惯啦,什么死缠烂打、步步紧逼都没有用,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没有什么赘余的藉口。”

“毕竟沈慈可是个神仙啊,神仙怎么会为凡人而停留呢?”

他垂下眼睫,轻轻抚摸着青年乌黑的长发,像是在说给他听,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他怎么会停留呢。

恍然间,苗云楼只感觉脸颊一热,带着股轻微的湿意,彷佛青年的眼泪不仅滚滚落下,还转移到了他的脸上。

他心说这梦可做的有点太伤春悲秋了,赶紧飞快的眨了眨眼,伸手在脸上擦了擦,却什么也没有擦到。

然而脸颊上的湿意和热意越发明显,甚至蔓延到了眼皮上,耳边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