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者的声音喋喋不休,尽管此时被那扭曲的报价器吓得不得了,却因为知道最后压轴展品的提成泡汤了,仍然贪婪的渴望着从贵客手中再榨取一笔费用。
“贵客,贵客!”
他连连叠声在苗云楼耳边呼唤,声音急切而贪婪。
而苗云楼却彷佛听不见一样,对侍者焦急的声音毫无反应,苍白流血的手撑着桌子,在一阵嘈杂中,难耐的闭了闭眼。
他失明双眼前的黑暗中,彷佛骤然诞生出无数阴暗的嬉笑声,伴随着阵阵袭来的斥责,幻觉般一同侵入他的大脑中。
“您看看,怎么把东西弄坏了,这可不便宜,至少要一个亿!”
“呵呵,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敢来跟我争,龙王要的东西岂是你能染指的!”
“你到底怎么想的,苗云楼,你什么都不和我们说,我们凭什么给你卖命,凭什么要陪着你对抗整个旅社!”
而在这乱七八糟的指责嘲笑声中,有一个清冷淡漠的声音,最为显著。
“苗云楼。”
“滴答。”
血液不堪负重,从苗云楼苍白的指腹上滴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一朵娇艳绽放的血花,却仍然没有在黑暗中染上一丁点颜色。
苗云楼双眸紧闭,漆黑的眼眸底下尽是茫然,下意识的喃喃道:“义父……”
“我对你很失望。”
那个清冷的声音冷淡而遥远:“我还对你不够好吗,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最终却什么都得不到,你,连我的尸骨都保不住。”
苗云楼下意识抬起头:“不,我……”
“你不再是我身边的人了。”
那个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话语间清冷依旧,只是似乎是彻底放弃了,声音越发遥远,越□□缈。
“离开吧,离我越远越好,你在我身边,只能给我带来危险与厄运。”
“义父——!”
苗云楼瞬间睁开了双眼!
他那双平日里清明中带着一丝笑意的黑眸,此刻彷佛被鲜血所染红,布满了血丝,死死的盯着拍卖台上,正被锁在玻璃柜中的那串脊骨。
此时由于龙王的令牌一出,无人再敢竞价,台上的主持人已经眉开眼笑的一锤定了音。
“恭喜这位贵客,以一个亿的价格拍下了我们的压轴展品!”
主持人简直笑得睁不开眼,抬手示意身边的侍者,把这压轴展品给高位看台上的贵客送过去,却被远远的喊了停。
“你们就把东西放在那里,不用了给我送过来了。”
高位看台上,拍下最后压轴展品的那位贵客,仍然没有拉开帘子,在一片暗色的幕帘中,嘶哑沉声道:“龙王叮嘱过我,因为这东西起了不少争端,直到现在,这东西依然还有许多人在觊觎。”
“所以,为了防止这串脊骨再起什么事端,你们就在这里,当场把它给我砸了!”
“……什么?”
主持人闻言立刻愣在了原地,战战兢兢的看着台上,被锁在玻璃柜中的那串脊骨,迟疑的不敢有所动作。
这命令太匪夷所思了,他做了拍卖会这么多年主持人,就没听说过有谁把展品拍下来之后,要当场砸了的。
然而台上那人相当坚定,见主持人没有动作,那幕帘后居然走出一个侍者,手里拿着锤子,径直走向拍卖台上。
“贵客说了,这东西不吉利,与其留着惹是生非,还不如砸了好。”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这儿,这串脊骨也必须给砸了!”
说完,那侍者双手提着沉甸甸的锤子,不顾主持人在一旁的慌乱,对准了玻璃展柜,一咬牙,举起锤子立刻就要砸下去——
“叮——!”
“哎呦!”
只听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拍卖场上寒光一闪,那举着锤子的侍者立刻痛呼出声,触电般收回了手,锤子哐当歪砸在地上,捂着血流如注的手高声叫唤起来。
“我的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