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的长睫,低垂着鬓角两缕长丝浓雾般的黑发。
半晌后,苗云楼还是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唉……”
还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明明已经能装作若无其事、安分守己的熬过了这么多年,都不敢去破坏两人情感上拉扯的平衡,满足于尚且能见到沈慈的现状。
没想到仅仅一个景区、几天几夜的朝夕相处,他就像在暗中窥视月亮的孤狼,已经生出了不满足的狼子野心,既平陇、复望蜀,甚至想求一个永远了。
说到底,他也没有资格去评判河二等人,他自己明明也是一个贪得无厌、欲壑难填的罪人。
苗云楼半阖着眼睛,用青白的指骨蹭了蹭木签,微微平复了一会儿心绪。
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
事在人为,既然已经抽完了命签,还是想想如何完成潜浪浮波区的参观更为紧迫。
他随手柄木签揣进兜里,站起身来,刚要跨过门槛、从偏殿出去,耳尖却突然动了动,听到房梁上载来一声异样的响动。
“咖嚓……”
这声音十分细碎、微不可查,几乎没人能够听见。
然而在死寂一片的偏殿中,苗云楼的五感分外敏锐清晰,这细碎的声音在他耳中,听的清清楚楚!
方才旖旎沉思的氛围瞬间被打破,他倏地抬眼看向房梁,脸色阴沉,漆黑的眸子如同两点寒星,冷冷道:
“谁,给我滚出来!”
“……”
房梁上没有一点动静,仍是死寂一片,彷佛刚才那一点动静只是幻觉。
然而苗云楼的神色却没有一丝回温,他眯起眼睛,冷冷道:“装什么装,有胆子偷听偷看,没胆子直面我吗?”
“刚才的声音明显是房梁碎木开裂,没有人在上面压着,房梁怎么可能突然开裂。”
他直直的盯着房梁,眯起眼睛,手背上的黑色鈎爪印记一动,银亮的狐尾鈎爪立刻凭空甩了出来。
“啪嚓!”
浓稠的黑暗中寒光一闪,银链鈎爪在石板地上狠狠抽出一道裂痕。
苗云楼压下锋利的眉骨,厉声喝道:“到底是谁在上面,立刻给我滚出来!”
黑暗浓稠的偏殿中回荡着他洪亮的声音,回音阵阵。
房梁上却依旧毫无动静、无人应答,彷佛真的是他自己多心了,没有任何人在上面。
“……”
苗云楼的神色彻底冷了下来,他眸光一闪,伸手将银链鈎爪绕上消瘦的手腕,缓缓道:
“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话音刚落,鈎爪瞬间飞上房梁,鈎爪瓣狠狠嵌入木梁中,死死咬住收缩。
“当啷!”
苗云楼冷笑一声,挽着银链的手腕猛的向后一拽,消瘦的手臂上轮廓分明、青筋毕现,显然用了极大的力气。
木质房梁“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上面无数灰尘扑簌簌的飞舞着落下,竟然真的有了沉沉向下坠去的趋势。
一旦房梁被鈎爪拉扯下来,房梁上的人也就无处遁形了。
苗云楼眼神冷凝,唇角却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手腕向后再次发力!
只听房梁不堪重负的哀鸣一声,重重向下一沉,眼看就要狠狠摔在地上——
“吱吱,吱吱——!”
房梁上突然传来一声细小的叫声。
苗云楼闻声一顿,手腕微收,冷冰冰的狰狞鈎爪就此停滞在半空中。
只见一只灰皮细毛的小老鼠吱吱叫着,滴溜溜的黑眼睛直转,甩着细细的尾巴,惊惶的和苗云楼对上了眼神。
它见房梁摇摇欲坠,激烈的吱吱叫了起来,迅速从摇摇欲坠的房梁上窜下来,撒着四只爪子一溜烟跑了。
“……原来是一只老鼠。”
苗云楼啧了一声,眉头一松,伸手捏了捏鼻梁。
他手背上鈎爪印记一闪,方才死死咬着房梁的银链鈎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