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姑娘,眉眼柔和,将她长发上的花瓣摘下。
摊开掌心,手中是一朵杏花。
“多谢法师。”
“施主,无需对我如此客气。”他不喜欢这样。
可不说这个,该说什么?令扶楹纠结了一阵,视线从他掌心的花瓣看向屋檐旁的杏花树,粉白色的花朵争相开放。
“施主,要留下……喝杯茶吗?”
听闻留下二字,令扶楹心脏重重一跳,又听到喝茶,她的情绪才得以平复。
这样的美景雨夜,喝茶倒是一番雅事,但今夜不太方便,她多喝了几杯,继续在这儿待下去她生怕自己对玄悯伸出罪恶之手。
“法师,改日再喝吧,等会儿雨该下大了。”
说完令扶楹跑进雨里,很快身影消失在小路尽头,拐进了她的院落。
雨虽不大,她身上却也沾湿了些。
她昨日的训诫有了效果,沈覆雪没有再像昨日那般擅闯她的卧房。
不过他本性难移,还是惦记着进她的房中,在门口敲着门。
昨夜稀里糊涂上了他的当,今夜是绝对不能再让他来了。
沈覆雪看着冰清玉洁心无杂念,其实满脑子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于是她毫不客气将他撵走。
沐浴完在窗边矮榻坐下看着雨逐渐落大,她屋外种了不少杏树,此时杏花开得正盛,看了会儿自己烧了壶热茶慢慢喝着。
舒展的眉头轻皱,尉迟衔月摆脱不得,这次也不知是否恼羞成怒继续纠缠,她得换个法子了。
杀又杀不掉,关又关不久。
她喝了几口将茶杯放下。
察觉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她没动,继续饮茶看着细雨下的夜景。
“夫人好兴致。”
令扶楹没有回头,随口道:“要喝一杯吗?”
闻言尉迟衔月停下脚步,盯着她看。
这才发现她眼神并不怎么清明,她的寝衣外披着一件披风,披散的柔顺长发微湿,他走近,闻到皂角的香气,说话间有淡淡的酒气,像是香甜的酒酿。
尉迟衔月怀揣着冷意而来,毕竟今日才被她抹黑一番,即便是他也无法忍受被人质疑某种事上的能力。
他虽对男女之事并无多少兴趣,不代表他可以被人肆意诋毁。
可见到安静喝茶的令扶楹,尤其是她的那双湿润润的眼眸望过来,尉迟衔月那些情绪莫名其妙地散了三分。
令扶楹还当真为他斟了一杯茶。
直觉告诉他不太对劲,但还是坐到对面,他扫了眼飘着茶叶的茶水,没动。
令扶楹却忽然笑了,她撑着下巴看着尉迟衔月,“你担心我下毒?”
“你喝醉了?”尉迟衔月避而不谈。
“没有啊,我清醒着呢。”
她以为尉迟衔月不会喝,可他竟伸手去端她喝过的茶,啜了一口。
令扶楹脸上的笑意消失,端过方才给他倒的那杯。
“你来做什么?找我算账?”
令扶楹难得心平气和与他说话,好似又回到之前她们在折渊殿时那段平淡如水却又安宁的日子。
“夫人你觉得呢?”
令扶楹也懒得纠正他的称呼,“不想猜。”
“若你要做什么,就快些点,我今日困乏,等喝完这茶就要睡了。”
“我对一事好奇,夫人不如为我解惑。”
令扶楹轻轻眨了下眼睛,示意他继续。
“你究竟是故意颠倒黑白抹黑我,还是当真以为我不行?”
令扶楹一顿,她没想到尉迟衔月竟然问这样的问题。
“有什么分别吗?”
对她而言没什么分别,反正她们又不是夫妻了,他行不行和她没有半点关系。
“夫人没有亲身试验过,说这些话不心虚吗?”
她自然亲身体验过,她止住自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