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两个字,却让顾莲沼再也无法拒绝,只能褪去外袍,掀开锦被将人揽入怀中。
柳元洵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像只餍足的猫儿般在他怀里调整姿势,白皙的手臂从宽大的寝衣中探出,勾住他的脖颈依偎过去,撒娇般的命令道:“摸摸我。”
顾莲沼手上带着薄茧,又热又糙,每一次抚摸他的后背,都舒服得他不自觉弯起脊背,渴望更多。虽然摸着摸着,事态总要往另一个方向发展,可他还是缠着顾莲沼不撒手,总想多耗些时辰,多享受一会。
烛火还未熄,跳动的光影将床幔上的交叠身影映得暧昧不清。柳元洵时而躺在顾莲沼怀里抱着他的腰,时而枕着他的掌心乖巧地凝望他,他承受着,回应着,口腔里满是顾莲沼的味道,柔腻的肌肤逐渐被汗濡湿,飞红的眼角沁出晶莹的泪,指尖蜷缩又放松,刚抓住毡毯,就被顾莲沼强势扣住,十指相缠。
粘腻的潮汗中,十指缠得那么紧,像是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阿洵,”顾莲沼揽着他薄而软的腰,粗暴地含吻着他的耳垂,可嗓音却被情意浸润得格外柔和,“嫁给我。”
柳元洵全身渗汗,眼角沁泪,脑中萦绕着云雾般的白,只知道浑浑噩噩地点头。
顾莲沼转过他的脸,热切地吻,身上的热汗几乎要融化怀里的梅瓣儿。他的吻和他的人一样凶悍,侵略性极强,柳元洵浑身虚软,躲不开,他也不想躲,他说过,他是喜欢的。
他像一株寒冬里的梅,太暖会凋零,太冷又活不长,人世间的温度总不合他的意。只有顾莲沼,他的气息,他的温度,他浑身滚烫的血肉与情意,他一切的一切,都能恰到好处地温暖这副冰凉的躯体。
顾莲沼每次扯着他往潮热到几乎要将人吞噬的深渊里坠时,他总是一边畏惧着令人神智迷乱的情I潮,一边又贪恋那几乎要将他融化的温暖。
在这炽热的情I潮中,他挣扎又沉沦,给予又索取。肌肤相贴时,他恍惚觉得顾莲沼的血液也流进了自己体内,带着蓬勃的生机,烧穿绝境,带着他向死而生。
他浑身瘫软,躺在顾莲沼湿热的怀里,枕着他的手臂,鼻尖是他颈侧熟悉的气息,迷迷糊糊间,只有顾莲沼方才那句话最为清晰。
嫁给我……
嫁给我。
柳元洵轻喘着贴向顾莲沼,抱住他的腰,被吮吸到红润的唇摩挲着顾莲沼的侧颈,轻声道:“明日下职后,早些回来。”
顾莲沼浑身一震,抬起他的下颌便吻了上去,揽在他腰间的手更加用力,恨只恨皮囊做阻,不能骨血交融。
……
四月的京城已没了雪,树梢探出新绿,在春风里肆意招摇。
瑞王府的小厮一大早就忙了起来,也不知王爷遇了哪门子喜事,又是贴喜字,又是挂灯笼,眼瞅着是成亲的架势,可院外却又没有别的变化。
淩晴叉腰站在内院,娇声指挥着小厮贴字挂灯,待见四处的红灯笼都挑了起来,又连声催促丫鬟们摆置果盘与香炉。
直到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被收拾妥帖,才推开大门钻进了屋内。
屋内门窗闭合,喜气洋洋,到处贴着大红的喜字。红烛静静地燃,绣着金丝喜字的红色幔帘半拢起,床上的被缛也换成了喜庆的红,上头铺满了花生与红枣,图得是早生贵子的吉利。
柳元洵本想拒绝这些俗礼,可看淩晴与凝碧兴致勃勃,便随她们去了。
他坐在镜前,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觉得红烛照映下的自己陌生又熟悉。熟悉是因为那的确是他的脸,陌生则是因为他从未见过穿嫁衣时的自己。
嫁衣是江南的裁缝做的,上头的金丝纹饰是凝碧熬夜绣出来的,脸上的胭脂水粉也是凝碧一点点涂抹上去的。前两件事倒是不难,唯独上妆这件事难住了凝碧。
柳元洵肤白,敷粉也只淡淡一层,再加上他眉眼本就精致无暇,凝碧一时竟不知道还能往何处着手,她甚至觉得那些胭脂俗粉配不上柳元洵,踌躇半天,竟也只能为他涂层口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