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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索?”

沈巍摇了摇头,“这便要等孟谦安入京,才能得到答案了。”

话虽如此,可卢弘益是清白的,于文宣又是个不沾不贪的墙头草,贺郎平与倭寇势同水火,数来数去,能通倭的只剩孟谦安。

柳元洵轻轻蹙眉,觉得矛盾,“如果这八幅画真是孟谦安通倭的证据,那贺郎平为何要帮他?”

沈巍猜测道:“要么是为了利,要么是被拿住了把柄。”

柳元洵轻声重复:“利?”

贺郎平那样的人,为官十几年也只贪了区区五千两,他能为什么利?“利”这一字在柳元洵脑海中飞速闪过,似是有什么细节被他忽略了,待要细想时,却又什么都抓不住。

沈巍来时正值黄昏,一番长谈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了,念及沈巍明日还有诸多公务,柳元洵不欲打扰,最后问了句:“沈大人打算何时回京?”

沈巍道:“抄没家产,核对罚银,这几项事办完,少说也要半个多月,最迟,四月底便也就回去了。”

柳元洵心里有了数,他行动不变,便只目送着沈巍离去。

沈巍走后,柳元洵一直心不在焉,时刻在想自己究竟遗漏了什么。

可顾莲沼不让他想,抱着他就往床上带。柳元洵偏头躲着他的吻,总觉得他今日比往日更急切,他抬手捧住顾莲沼的脸,与他额头相抵,柔声询问道:“怎么了?你不开心?”

顾莲沼望着他的唇不说话,呼吸略有些重。

他没法向柳元洵说他的心思。在江南的这几个月太幸福了,幸福到令他忘乎所以,几乎忘了京中的一切,可沈巍的到来提醒着他:这样的日子不多了,他们马上要回京了。

一旦回了京,蛊毒、洪福、他的欺骗……全都密密麻麻地压了过来,成了必须要面对的事情。

见他沉默,柳元洵也不追问,只用额头轻轻蹭他,小声道:“没关系的,不想说就不说,等你什么时候想说,就来告诉我,我们一起面对。”

柳元洵待他越温柔,他就越无法忽视自己曾对他做过的事。但他并不后悔,因为过往之事,但凡少了任何一步,他和柳元洵都不可能有今天。

但不后悔并不代表他不痛苦,爱得越深,内心的煎熬便越重。

顾莲沼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思绪全都压了下去,低头吻上柳元洵的唇,将他压倒在柔软的被缛里,沿着他的脖颈吻了下去。

柳元洵看出他心情不好,衣裳被扯到肩头的时候也没躲,甚至主动抬起小臂,轻轻揽上顾莲沼的肩,任由顾莲沼托着他的后背,将他抱坐到腿上,仰着头来吻他。

柳元洵抬手撩起长发,顺势垂手搭在顾莲沼肩上,低头迎合著他的吻,滑软的舌生涩地回应着,单薄的胸膛也慢慢贴靠了过去。

烛火一跳,两侧的纱帐随之倾落,映出的人影贴合交错,温情又缠绵。

……

孟谦安被押解入京的消息,像一记狠戾的鞭子般抽向江南官场,骇得余下众人瑟瑟发抖,再加上账册已经被送到皇帝手中,不用沈巍出手,多得是人主动投案。

没了孟谦安的阻挠,再有众人的配合与沈巍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本来半个多月才能处理好的事,十多天后就已经入了尾声。

消息传到柳元洵院中时,淩晴已经开始整理回程的行囊了。

来时的东西虽被烧毁,但在江南这三个月又陆陆续续置办了不少,回程时的行李甚至比来时还要多。

好在天气回暖,不似来时寒冷,真正启程时,倒是比来时还要轻松些。

待出城门时,不待顾莲沼提醒,柳元洵已命人折来柳枝,插在盛水的瓷瓶中。

马车前行,柳元洵遥看着江南远成一线,透过那辽阔的海平面,他彷佛仍能看见贺郎平领兵作战的身影。

也就是这一眼,让他忽地想起,半月前与沈巍初交谈的时候,他究竟忽略了什么。

火炮。贺郎平日日钻研,极其看重的火炮。

他初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