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又忍不住悄悄为柳元洵找藉口,毕竟柳元洵也不知这是误会,或许在他心里,真以为自己掌握了什么秘密呢。如此一来,那样的态度似乎也情有可原……
马车里安静了约莫一刻钟,顾莲沼终于开了口,嗓音沙哑得厉害,“那天的事,是我……”
柳元洵冷漠的眼神如同横亘在心口的刺,让他实在难以说出后面那句“是我的错”。
他沉默片刻,接着说道:“我只是想了解你的情况,所以擅自揣测,想从你的反应中判断些什么,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除了假意演戏的时候,他从未服过软,因而这一字一句说得极为艰难,彷佛有人按着他的头,掐着他的嗓子,强迫他说出来的一样。
可顾莲沼没办法让自己的态度变得更好了,柳元洵一次次的纵容,将他摆在一个“被宠爱着的”位置上。哪怕意外跌落,可过往那些真切的宠爱,还是让他从心底相信,只要误会解除,他和柳元洵还能像以前一样。
所以,他能轻易说服自己,让自己主动低头解释,可他总觉得,只要自己向下走一步,柳元洵一定会伸手接住他。
可柳元洵没有。
他没睁眼,也没说话,仿若一个字都没听见。
自尊这东西,面对越是在意的人,就越难低头,每向下迈一步,都好似踩在刀尖上。若是低头后得不到回应,更像是被人当众扇了一耳光一样羞耻。
顾莲沼觉得自己从未如此脆弱,仅仅是遭遇冷遇,眼眶便开始发热。他闭了闭眼,再次重复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柳元洵依旧闭着眼,可眉心微微蹙起,似是不愿听他解释,只是冷淡地回了句:“我知道了。”
这四个字如针一般扎进顾莲沼心里,满腔话语瞬间哽在喉头,一句也说不出来。他缓缓抬头,看向柳元洵的脸,又被他那无动于衷的表情刺痛。
此刻,沉甸甸的自尊堵住了他的喉咙,可理智却在催促:说啊,快说啊,既然已经开口,那就一次性解释清楚。柳元洵信不信是他的事,解释与否是自己的事,把话说清楚,他也算尽力了不是吗?
顾莲沼重重咬了下嘴唇,一字一句,说得格外吃力,“那你信我吗?你要是相信我,那之前的事,是不是就这样过去了?我和你,还是朋友吗?”
柳元洵终于睁开了眼睛。他本来已想好了说辞,可在看到顾莲沼神情的那一刻,那些在理智规训下想出的最合适的话语,却全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顾莲沼。
无论是他消瘦沉郁的面容,还是那小心翼翼、彷佛一碰即碎的脆弱神情,都让柳元洵首次因顾莲沼生出一种名为“心疼”的情感。
柳元洵很清楚,顾莲沼并没有做错什么,相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他更清楚,顾莲沼能低头,已然充分证明这段感情的份量早已远超他的面子与偏执。
这让柳元洵开始犹豫,开始思考有没有更妥当、也更温和的处理方式,比如将话说开,让顾莲沼安心走自己的路,也让这段友谊得以留存。
顾莲沼在他睁眼的瞬间,猛地低下了头,可随即又迅速抬起,和柳元洵对视着。
他知道自己的眼眶或许已经红了,也清楚此刻的自己看上去有些狼狈,但在这一刻,他没想过掩饰,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柳元洵会不会因此而心软。
多可笑。柳元洵在他心里一直是个心软的人,可他如今却要依赖他的心软,找到承接自己的手。可他不敢移开眼,他怕自己这一躲避,可能连最后的希望也没了。
“阿峤,”柳元洵轻若无声地叹了口气,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但这点柔和刚刚让顾莲沼的心里蹿起一点希望,却又被他接下来的话浇灭了,“我们曾经确实是朋友,但以后不是了。我相信你没有恶意,也相信你是为我好。但后来我仔细想过,我和你并不适合做朋友。”
柳元洵看着僵在座位上的顾莲沼,虽心有不忍,可还是硬起了心肠,“你很出色,也很有天赋,更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