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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深宫,出宫后又被这病弱的身体拖累,虽拥有尊贵身份,日子却过得连寻常人都不如。

顾莲沼所说的这些事,对他而言完全是陌生的领域。

“至于潜入屋内杀人,血迹四溅难以处理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杀手一时心软放走某人,或者阴差阳错给死人留了一口气,那才是最棘手的麻烦。所以,要在巡防严密的京城将一家人灭口,最好的办法是先下迷药,把人运到前厅,挨个核验身份,确认无遗漏后,由熟练的人挨个抹脖子取命。至于尸体……”

顾莲沼意味深长地顿了顿,“若不是京中有内应,更改布防,接应他们将尸体运出城外,那就只能就地掩埋了。”

柳元洵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暗示,“所以,我要是下令把这院子翻个底朝天,是不是很有可能挖出证据?”

顾莲沼没有直接回应,而是提起了昨日之事,“若王爷只是在做无用功,那这点动静,还不至于让人不顾一切地想要您的命。”

冯虎……

一涉及人命,柳元洵的心情瞬间沉重起来,眉宇间满是凝重之色。

“牵连到这事里的人命虽多,但您也不必太过介怀。”顾莲沼轻声安慰,“从刘三到未名居里的赵小柱,再从那琴谱到萧金业,而如今,他们竟敢不计后果的对您出手,说明这背后绝不止一个萧金业冤案那么简单。这案子要是真能查清楚,天雍恐怕要翻天了。”

这番话将那些看似平常的细节串联起来,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网。

琴谱、刘三、画、赵小柱、萧金业……一切都指向一个惊天阴谋。

一想到京城中竟隐藏着如此庞大的势力,柳元洵就忍不住脊背发凉。

说话间,轿子稳稳停在了诏狱门口。

顾莲沼掀开轿帘,抬头望向那熟悉又久违的大门。

高耸的围墙庄严肃穆,黑铁铸就的大门冰冷沉重,门前两尊狰狞的石狮威风凛凛,处处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肃杀之气。

他站在诏狱门口,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里曾是他无数次出入的地方,是他创造无数辉煌的战场,也是他在京城站稳脚跟的根基。

刘迅曾说,他是天生的诏狱刑讯官,他自己也一直这么认为。寻常人长期身处诏狱,不是疯了就是病了,可他却乐在其中。

然而,离开诏狱不过短短一个月,再次看到这扇大门,他的心境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他似乎真的信了柳元洵的话,不知不觉间,已将瑞王府当成了自己的家。

第44章

柳元洵来之前并未提前知会刘迅,所以初听消息的刘迅还以为顾莲沼手段了得,哄着瑞王来替他撑腰,送他上职来了。

可前来通报的锦衣卫紧接着补充道:“王爷是带着腰牌,身着蟒袍前来的。”

蟒袍?

刘迅心下一沉,莫名有种风雨欲来的不安感。

他的脚步微顿,招来自己的心腹,神色凝重道:“你即刻从后院出发入宫,找到洪公公,将瑞王到此的消息如实相告。你要仔细留意洪公公的态度与举动,事无钜细地回来向我汇报。”

锦衣卫动作利落地抱拳领命,转身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

早在顾莲沼撩开帘子,踏出马车的那一刻,淩亭的目光便落在了他腰间的玉佩上。

那玉佩是他清晨亲手为柳元洵戴上的,可仅仅过了片刻,顾莲沼竟就哄得王爷将这玉佩赠给了他。

淩亭耳力超凡,轿子里的细微动静都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无数个辗转难眠的夜晚,他总是难以抑制地在脑海中臆想王爷与顾莲沼相处的场景。

他一直觉得,王爷或许是被顾莲沼蒙蔽了。但理智又不断提醒他,王爷绝非愚笨之人,若是谁都能轻易将他哄骗,又怎能在那波谲云诡的深宫中生存至今。

他又觉得王爷这般对待顾莲沼,或许只是出于怜悯,又或是身为上位者的责任使然,总归不会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