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3)

距离,向天坛走去。

越到靠近天坛的地方,周围的氛围就越肃穆,身着甲胄的禁军分布两侧,手里长枪紧握,神情严肃,在尚未破晓的天色中显出一种刀锋般的冰冷。

内侍穿着崭新的衣服,挑着灯笼,在朦胧的光线里快步穿行,赶在皇上到达天坛之前,围拢住了四周。

人影幢幢之中,柳元洵跟在皇上身后,踏上了通往天坛的艾叶青石路,随着司礼一声长吟,分立两旁的文武百官深深叩拜了下去。

太阳将出,冗长复杂的仪式也开始了。

盛着净水的玉盆被穿着白衣的内侍端了上来,柳元洵叩过请神礼后,挽袖覆上皇上的手背,握着他的手浸入了冰凉的净水中。

柳元喆垂眸看着玉盆中瘦如枯骨的手,黑而沉的眼神在烛火盈盈中微微一晃,他眨了下眼,掩下了心间的不忍与怜惜。

太常寺卿导引皇上盥洗过后,皇上就该行献香礼了。

三牲、果蔬、地土、晨露等物件被一一奉上,待到吉时,钟磬齐鸣,旗幡招摇,皇上亲手点燃祭香,带领群臣向苍天叩首,而后吟诵祝祷长词。

颂词之后又有初献、亚献与终献。整个过程冗长复杂,天气又冷,柳元洵站天坛之上,神色平静肃穆,可厚重礼服下的小腿都已经开始发抖了。

在王府的时候,他还和凌晴开玩笑,说自己一脸病色正适合昏倒。可他心里清楚,无论身体有多难受,他只要站在天坛上,只要站在皇上身边,哪怕就剩一口气,他也会撑住。

这是祈求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的祭礼,他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昏倒,受罚倒是其次,不吉利才是主要的。

他强撑到饮福受胙环节,这才和光禄寺卿交换了位置,挪到了不甚明显处,寻了个能靠身的柱子。

饮了福酒,受了胙,众礼官各自归位,开始送神。

柳元洵起身跟在皇上身后,和他一前一后走向望燎位。

祭祀所用的物品被一一送进燎炉,祭酒一浇,火舌顿时蹿了数米高,读祝、进帛、掌祭三官神色庄严地站在燎炉旁,低声念诵着送神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上却忽然开始下雪,雪花与祭物燃烧后的灰烬混在一处,竟有些分不清哪些是雪,哪些又是灰。

祭礼途中降雪是祥瑞,表明神明有了回应,这一场大礼,终是有了最完美的收场。

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虔诚高呼着:“陛下万岁。”

柳元洵也跪下了,但他没有低头,他只静静跪着,看着距他半步之遥的天子背影。

民心归顺,百官臣服,年轻的皇上肩负着整个天雍,看上去威严而尊荣。

可只有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柳元洵知道,柳元喆好像也病了,他虽极力压抑着,可他们距离如此之近,他又怎能看不见柳元喆偶尔打晃的身体呢……

他好歹还倚着柱子歇了片刻,可皇上整个祭礼都在众大臣的视线中心,别说歇息了,就是塌下肩膀缓缓神的机会都没有。

怎能不累呢?那么多折子,那么大的天雍朝,都担在他一个人肩上。

柳元洵不想见他,可他更见不得他受罪。

……

随着最后一缕青烟散尽,繁复浩大的祭礼终于结束了。

柳元喆轻咳一声,缓步向望燎台下走去,他前两日有些发热,今早又喝了一肚子冷风,带头饮下三杯凉透的福酒之后,身体便有些撑不住了。

可他刚走了两步,原本一直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的柳元洵却快步跟了上来。

明明柳元洵的身体也很弱,一场祭礼结束,他早已经腿脚虚软,眼前发黑。可他依然在看见柳元喆身体打晃的瞬间,本能地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柳元喆浑身一震,眼眶顿时湿热。

他低头掩去神色间的动容,和柳元洵并肩缓缓而行。

冬日祭典结束,朝臣们也该各自回府了。

因着方才那一扶,柳元喆的语气和善了许多,他问:“府中可有筹